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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為奇。
然而,他卻不得不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
他太過絕望無助,飽含熱淚的眼眶通紅,卻死死瞪著遠方的劫雲不肯眨眼。
竟然在某一刻,趙承文懷疑他見慣了生離死別和無可奈何,否則怎會流露出那樣滄桑的神情?
遠方的劫雲翻滾著紫色的閃電,奔騰咆哮著劈下。
耀眼至極的紫色巨龍粗壯的身軀蜿蜒而下,似乎要吞噬撕碎一切。
地表的一抹紅衣在罡風吹拂下揚起破碎的衣襬,在身後獵獵作響。他一身血紅,這幻陣龐大空曠,整體基調又全是紅色,以至於趙承文拉近了水鏡鏡頭才發現這個人的存在。
他似乎已經承受了許久的雷劫,身軀微微佝僂著,在直徑寬度將近十米的雷劫面前顯得渺小且脆弱。
他揚起細瘦蒼白的頭頸,氣勢再次節節攀升,直至被龐大的電光吞沒。
趙承文終於意識到,這片劫雲根本不是這個孩子的,而是屬於遠方那個身著紅衣人的。這個叫喬陌的小孩,怕的根本不是自己渡雷劫,而是怕場中那人渡不過去。
雷劫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凝聚,打在那人瘦削的身上,卻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雲層墨色慾滴,湧動的能量越來越龐大,趙承文隔著水鏡都可以感受到那雷劫中蘊含著的磅礴威力。
壓抑感鋪天蓋地,重如萬鈞。
趙承文被逼得退得極遠,心中腹誹:這喬陌什麼來頭,幻境場景構築得也太過真實了吧?而且,這他媽是什麼雷劫?劈了這麼多,早就超過了七七四十九下吧?怎麼還不停?
那人再也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猛地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驚天動地地咳嗽著,幾乎要把五臟六腑化成碎塊全部咳出來。
趙承文看著地面上恐怖的咳血量,心中生出一種同為修仙之人惺惺相惜的悲哀同情。
趙承文心想,罷了,且看清他的容顏,記住他的臉,好歹被人銘記,不枉他來人世走上一遭。
趙承文拉近了水鏡,原本清晰無比的水鏡卻像是糊上了一層模糊不清的濃霧,將那人的容顏盡數斂去。
看來又是涉及天機,不可洩露。
最後一道雷劫終是殘忍地劈下,傾瀉下來的磅礴雷光瘋狂注入那人脆如蟬翼的軀體,閃爍全場的亮光耀目得讓人忍不住閉眼,四下寂靜無聲,地面塵土飛揚,細碎晶亮的粉末散在了風裡。
那是那人身歸天地,魂飛魄散,留下的唯一存在過的證據。
趙承文看見喬陌幽邃烏黑的瞳孔中什麼東西好像碎了,高光漸漸灰敗下來,淪為一片死寂。他的虹膜上肉眼可見爬滿了血絲,漫天逸散的靈力碎屑中,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下,從晶亮到渾濁,爬了滿臉後滴滴血紅。
竟是,流出了血淚。
他的嗓音太過沙啞,像敲碎的銅鑼、斷絃的琴箏,拼命地喊出:“風——”後戛然而止,最後竟無聲痛哭起來。
趙承文不知道這個孩子經歷了什麼,場景中濃重的悲傷幾乎影響到了他這個局外人的情緒,他心裡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那孩子哭了好久,哭到四周場景崩塌,天塌地陷,場景輪換,草木滋生,河川遍佈。
四周卻更陰暗了些,冷風颳骨,那個捂著臉的孩子恍若驚覺,抬眼看向眼前。
他面前陳列著一個巨大的石碑,石碑後,是一條靜謐無聲的川。
趙承文第一次見到這般死寂的川,沒有藻荇交橫,沒有臭氣熏天,只是寬廣得望不到邊際。
喬陌看見石碑後,瘋了一樣想跨過石碑跳到河裡,巨大的石碑後面驟然浮現一道厚重的灰色結界,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過不去。
他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撞著石碑,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