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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快,因為知道方重行一定會在。
出單元門,方重行的確仍站在那裡,不過手中未夾菸捲,看見他轉身又出現,鏡片後的眼罕見地起了波瀾。
他再度上推眼鏡,擋住眸中變換:「怎麼不上去?」
鍾憫沒有回答,走近,俯身,與他輕輕貼額頭。
江城的晚上,散步納涼的小區居民在附近走走停停,不過兩人向來不在意。今天鍾老師換了耳飾,是顆閃亮亮的四芒星,卡在耳洞上,勿需幫助撥正,於是方總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髮。
這是方重行之前就很想做的一件事。
鍾憫的頭髮近來保持著大約十六厘米的長度,發尾在脖頸位置,不及肩,不太長也不太短,紮起跟散下是不一樣的風格,但無論怎樣都成功狙擊方總的審美點。今天工作日,皮筋懶洋洋地不上班,手感毛茸茸的,帶著夏天獨有的勃勃生機的熱氣,蓬鬆且柔順,感覺像……
像在摸憫憫。
管他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做這件事呢,起碼現在他是真實的,他也抓住了。
動作做完鍾憫還是站著不動,方重行便向上去看他的眼睛:「是有話想說還是?」
然後那雙霧濛濛的眼很慢地眨了下,問句猶猶豫豫:「……方總,明天來嗎?」
「有活動要出席,」方重行的喉頭微動,心卻跳得厲害,「空閒就聯絡你。」
鍾憫說了好:「方總晚安。」
方重行的聲音放得輕軟:「晚安。」
玫瑰變成了獨屬於他們的訊號。如果當天下午四點沒有收到神秘的x先生送來的九十九朵卡羅拉,那麼晚上就會見到x先生本人。
鍾憫在塔婭走後終於再次嘗到了期待的滋味。
在空難中喪生的塔婭是第一位他信任且從不讓他期待落空的女性,她滿足幼年的他一切需求,無論是物質還是情感,為他的成長奠定了最重要的一塊基石。鍾竹語從始至終想要代替她的位置,鍾憫其實給過鍾竹語很多次機會,不過她從始至終沒有抓住,一次次令他的期待落空,她永遠不會成為另一個塔婭。
而方重行在十年後重新成為第一位他信任且從不讓他期待落空的男性。
他開始每天抱著期待入睡,夜晚驚醒時也不再感到無助,因為長夜過去,熱烈的明天一定會到來,明天會見到方重行的花,或者見到方重行本人,是他還是他的花,都令人期待。
無論是以什麼身份在他身邊,只要在他身邊就好,鍾憫一直以來想要而不敢奢求的願望,而方重行恰巧滿足了。
方總的助理未經允許直接在週三殺過來,不為別的,送車和房門鑰匙,泊在機構附近的露天停車場。鍾老師接到電話匆匆下樓,小林正在拆駕駛位上的座椅套,腳上的藍色鞋套還沒摘。
身旁是輛純白歐陸,兩門四座跑車,方總擠出時間親自選的,和他的座駕同出賓利旗下,一黑一白,可惜車內的頂級配置無法完全復刻,很遺憾。
年輕幾歲的助理畢恭畢敬將跑車鑰匙交至他手裡,緊接從公文包掏出來個密封袋,裡頭裝著方總所在小區其中一套大平層的房卡,當然是毗鄰的兩棟樓。
鍾憫握著燙手山芋般的鑰匙,看看車,看看小林:「林助,請問你可以把車開回去嗎?」
「不好意思鍾老師,」小林畢恭畢敬地拒絕,端的一派忠心耿耿,「方總只交代了我來送東西,沒有交代我把送來的東西帶回去。」
鍾老師只得接受方總的自願贈予。
下午四點收到玫瑰花束,意味著方總今晚不會前來等他下課,新車副駕的第一位乘客是花,也很遺憾。
又一個週五晚,x先生姍姍來遲地現身在樓下。
常見方重行著淺色襯衣的時日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