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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望著眼前這個生我養我的小村莊。十年了,我終於從城裡回來,卻發現這裡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而詭異。
夕陽的餘暉灑在斑駁的土牆上,給整個村子蒙上一層血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燒焦了。我拖著行李箱往家走,石板路上回蕩著軲轆滾動的聲音,卻聽不到記憶中熟悉的雞鳴狗吠。
\"小北迴來啦?\"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猛地轉身,看見王嬸佝僂著背站在陰影裡。她的臉藏在陰影中,只能看見一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王嬸好。\"我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擠出一個笑容。記憶中王嬸是個愛說愛笑的人,可現在她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
\"快回家吧,天要黑了。\"王嬸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她的腳步輕得可怕,我甚至沒聽見腳步聲。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屋裡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顯然很久沒人住過了。我放下行李,開始打掃衛生。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開啟燈,卻發現燈泡忽明忽暗,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突然,一陣刺耳的嗩吶聲劃破夜空。那聲音尖銳淒厲,像是要把人的耳膜刺穿。我的手一抖,抹布掉在了地上。這嗩吶聲我再熟悉不過了,是村裡辦白事時吹的調子。
我走到窗前,看見遠處的山坡上亮著一簇火光。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隱約可見幾個人影在晃動。更詭異的是,那些人影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在跳著什麼奇怪的舞蹈。
嗩吶聲越來越近,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就在這時,燈泡突然炸裂,屋裡陷入一片黑暗。我慌忙摸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卻發現手機訊號全無。
嗩吶聲已經到了門外。
我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冷汗。那聲音就在門外徘徊,時而遠時而近,像是在尋找什麼。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突然,一陣冷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吹得我後頸發涼。
不知過了多久,嗩吶聲漸漸遠去。我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村裡的老人打聽。可他們一聽到嗩吶聲的事,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紛紛找藉口離開。只有住在村尾的張大爺,在我再三懇求下,才告訴我一個驚人的秘密。
\"那是'鬼娶親'。\"張大爺壓低聲音說,\"十年前,村裡有個姑娘在出嫁當天被火燒死了。從那以後,每到她忌日這天晚上,就會聽到嗩吶聲。有人說,那是她在找替死鬼...\"
我聽得毛骨悚然,突然想起昨晚王嬸反常的表現。正要追問,張大爺卻擺擺手:\"別問了,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趕緊回城裡去吧,這裡...不太平。\"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走,路過村口的老槐樹時,發現樹幹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摳出來的。我湊近細看,突然聞到一股焦糊味,和昨天進村時聞到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我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身一看,是王嬸。她站在陽光下,可她的影子卻詭異地扭曲著,像是一團跳動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