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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監造,你的觀察與推斷十分精準,這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你的專業知識和豐富經驗讓我們深感敬佩。”顧仲勳的聲音中充滿了讚賞和敬意。
劉子恆聽到顧仲勳的稱讚,心中稍微鬆了口氣,但依舊保持著謹慎的態度,他低聲道:“稟司承,我熟知的僅是鐵器一道,並未涉獵其他學問。但據我的經驗來說,能融鐵為鐵水的溫度極高,那爆炸的威力一定不小。”
顧仲勳頷首,這個得回去問娘子,且這個劉子恆是怎麼回事也要問問清楚。軍器監官至監造官的在北狩名單中僅有兩人,一人是穆國池,一人便是劉子恆。穆國池有打入康國內部的任務,這劉子恆也一定有著什麼任務。否則,以軍器監監正丁檀的性格,那是一個都不能在名單中的。他望向劉子恆,心中有了幾分好奇和探究,然而,忍下這份探究,讓他先下去休息。
黑罕親自護送劉子恆抵達安城司後院的居所,這個位於牢房入口旁的磚石結構房屋,雖然簡陋,但在囚犯人數激增導致牢房人滿為患的情況下,它也惡意充當臨時住宿的應急之所。而對於這樣的住宿條件,劉子恆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豁達,他認為這已經是比起他們在漫長旅途中所搭建的簡陋帳篷來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在整個過程中,黑罕始終在暗中密切地關注著劉子恆的一舉一動。論起昭國的冶鐵技術,在西寧、大遙和康國這些國家看來,是遠遠不夠看的。
大昭國共有四大監管機構,十二個冶煉廠,二十個作業場以及二十五個生產地點,其鐵產量主要來源於磁州、邢州、兗州和徐州,每年的總產量高達八百多萬斤,看似數目龐大。然而,與其他三國相比,這些都顯得微不足道。
除此之外,大昭國在冶煉鐵器時的一個顯著問題是鐵中的雜質較多,他們在提煉鐵的純度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但在合金的調配和兵器的鍛造工藝上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因此,當康國在消滅了大遙國之後,將所有的鐵匠都一併收編,而是在攻佔汴京的時候,選擇了放過這些匠人,只將隸屬於將軍器監的匠人帶走。康國的這一舉動,明顯是衝著昭國獨特的軍器製造秘法而來的,但對於這個只負責製造馬掌的官員,他們卻是連正眼都沒瞧過一眼。
然而,今天觀察了劉子恆的言談舉止之後,黑罕感到有些震驚,他深刻地意識到大昭確實是人才濟濟,不禁好奇顧司承將會如何用此人。
當黑罕走在回大堂的路上,他抬頭望了望那熾烈炙人的太陽,心中不禁感慨,這樣的酷熱天氣何時才能結束呢?
剛從後院轉過來,黑罕便瞥見辛立急急忙忙地從門外走進來,他的身後,金宗弼和金宗雋也緊跟其後。黑罕沒急著走上前,而是等他們先行過去後,才慢慢走過去。
這個辛立,果然是元帥的人,黑罕有些不解和慌亂,上次辛立對他和梭罕動了殺心,若非顧仲勳出手相阻,並且成功收服了辛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黑罕心想,也許元帥已經猜到是有人暗中做內應放走了蘇宓,他嘆了口氣,心中暗下決心,自己必須想方設法將功補過。
而辛立已經引著宗弼兄弟來到了堂上,顧仲勳正好放下碗筷,今晨出來得匆忙,未來得及用早食,幸運的是,蘇宓託伍奎送了食盒來。
宗雋的小廝很有眼力地上前,將食盒收拾好,放在了旁邊,便退了下去。堂上僅餘顧仲勳與宗弼、宗雋三人。
金宗弼迫不及待地問道:“顧司承這幾日是否已經將燕京城的狀況梳理清楚了?”
顧仲勳皺眉問道:“元帥醒了?”
“對。”宗弼炯炯有神地看著顧仲勳的眼睛,執著地等待他的回答。
顧仲勳露出輕鬆的笑容:“梳理得差不多了。”
“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宗雋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