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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無恙”幾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此人正是久病難愈的太子殿下,他那見了君父也不行禮的忤逆神色好似在品嚐一盅燉了經年的養身藥湯,慢條斯理,又一絲不苟。
他很是愜意地靠著身側的一位身形稍矮的男子,幽深陰鷙的目光直逼那龍椅上端坐之人。
纏龍柱,由盤龍而成,常言道真龍天子,皇帝平日瞧著這兩根碩大的纏龍柱,只把自己想成柱上暫歇的龍,而今日他忽然察覺,原來他卻是被龍緊緊遏制脖頸的石柱,越掙扎越易斷絕生息了。
皇帝扶著袖口的平金繡紋,冷笑一聲道:“如今老二也死了,你許是滿意極了,緊趕慢趕地在朕這裡現現眼了。”
“父皇何出此言?”太子輕招了招手,一個模樣生疏的小太監端著一把黃花梨雕花交椅匆匆奔了進來,放在太子身後,很快匆匆奔了出去。
他這幅窩囊樣子賺得了皇帝的一個冷眼,皇帝摩挲著書案上的奏摺盒,裡面全是讚揚太子功績的吹拍,可惜他沒發現自己的臣子們大多都入了太子門下,甚至他這個糟老頭子連自己身邊的內監被換了一批人都未曾察覺。
果真是老了麼?皇帝不自覺這樣想著,若是在他年輕時候,太子哪怕是走路翹一翹尾巴,他都能知道這小子會拉什麼屎,而如今的太子在他手下做了那麼多事,他能查到的,也不過十之五六了。
“老二離京前,你將自己在滄州和慶州豢養私兵的訊息透露出來,引起朕的懷疑,便是要朕將你扣在京都,讓老二去滄州賑災,朕想,你應當是要親自動手,除去老二,沒想到你是要朕虎毒食子,為你掃清前路。”皇帝的怒意被裹在了一層涼薄的哀傷之中,與窗外飄進的桂花香一樣,濃郁綿長,似割肉一把刀,叫他心緒翻湧,不得安生,
“父皇冤枉兒臣了。”太子不緊不慢道:“我原本是透露滄慶二地私兵之事是為了讓父皇您有個準備,孤已厭倦了這無休無止的奪嫡之爭,孤寧可自己沒有兄弟,沒有君父,孤累了,所以孤能做的就是起兵逼宮,父皇看我和二弟鬥了這麼多年,為何不敢與兒臣一斗呢?”
皇帝聽著他那些東拉西扯,竟聽出了幾分不要臉的顧影自憐的意味來,實在沒忍住怒氣,抄起奏摺木盒就向太子的方向砸了去,他年輕時帶兵殺敵,號令二十萬雄兵,今日若不是皇帝也是一員悍勇的虎將,此時雖然年邁老去,身子虧空,可拼著那份心氣兒,也將木盒擲得又穩又準,含著千鈞力道,朝太子飛了過去。太子連眼角都未被這忽然暴起的木盒驚動,隨意抬了抬,將礙事的東西逐一拂開。
這東西一是木盒,二是皇帝本人。
皇帝沒料到太子看起來病了,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內力竟然如此強勁,比他手底下最出色的暗衛首領雲謀也毫不遜色。剛剛太子的輕手一拂,其澎湃的內力瞬間湧出,皇帝的心口也忍不住一股鈍痛,喉頭湧起了腥甜。
這個逆子!
皇帝又氣又怒,平日病久了,臉上的皮肉總是耷拉著,唯有這橫眉豎目的一瞬,才叫人看看出幾分他年少時的意氣風發來。
“放肆!你那四五萬的兵力能造什麼反?無非是藉著西戎來犯,又藉著滄州洪災,外憂內患,大齊不寧之時,以那幾萬兵馬威脅朕!若朕不殺老二,你就要在大齊各地引發民亂,到時百姓不寧,敵國侵擾,大齊的氣數豈非要三代而亡?!”皇帝一邊怒斥,一邊猛地咳嗽起來,一口黑血自唇角溢位,他未曾察覺自己的異樣,還以為是今日仙丹的藥效有些過於剛烈。
“父皇神算,叫兒臣如何不感佩欽服呢?”太子眼中見了皇帝的血,笑得格外真心實意起來,他對皇帝的詰問不以為然,“我那幾萬兵馬,父皇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從前不見你阻攔,現在知道著急了?父皇別將罪責都送給兒臣了,您真正非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