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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晚秋睜開雙眼,她撐起虛軟無力的身子,靠在床檻。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身子倒是乾爽,應是有人給她梳洗了一番。
舉目望去,就寢的楠木垂花拔步床寬闊方正,掛簷橫眉鏤刻透雕,麒麟、鳳凰、牡丹等紋樣篆刻其上,栩栩如生。
她甚至知道,床的下頭有一道晏景無聊時留下的刻痕,床簾是千金難求的軟煙羅,飄渺如煙,隔簾而視,如隔雲端,捲簾之物是由金絲串起的渾圓珍珠,每一顆都有拇指大小。
光是這一張床,便已然極盡奢華。
似乎有人發現她醒了,重重疊疊如層層雲霧的簾子被拉開,一眾婢女圍在她的床前,有的手捧銀盆,銀盆裡灌著八分滿的溫水,有的端著四方木盤,盤上放著擦臉擦手的棉帕,有的則是捧著犀角梳等著給她梳髮,更有一眾物什不必細說。
有人朝她輕聲道:“姑娘醒了,我們伺候您梳洗吧。”
床簾挑開,尤晚秋眼神巡視而過,竟無語凝噎,這裡的擺設,這裡的人,她竟樁樁件件熟識於心。
那個為首的長臉丫鬟叫綵鳳,旁邊圓臉的叫飛鸞,拿著梳子的是喜鵲,面上生著細碎雀斑的是杜鵑,屏風跟屋室之間連結著珍珠簾,碩大的夜明珠被隨意放於梳妝檯上……
一人一物,皆是前世模樣。
尤晚秋甚至都懷疑自己的重生,或許只是一場幻夢,她是不是從來沒有逃離過。
她低聲呢喃:“為什麼會是這樣……”
綵鳳看她目光呆滯怔愣,眼眶盈淚,神色中透著不可置信跟悲傷,不免皺起眉頭,她側身看去,身旁的飛鸞朝她搖了搖頭。
這被侯爺帶回來的姑娘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身處內宅,她們並不知曉尤晚秋的身份,更不知她是昨夜被抄家的陶家的新婦。
她們只知她是廣陽侯親自抱回來的女人,如今望去,床上貌美女子所露出的肌膚之上還有他留下的如同標記一般的紅痕齒印,印記太多,看得幾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鬟都有些面紅。
綵鳳觀察了尤晚秋一會,見她還呆愣愣的,不免走近了些,溫聲詢問:“姑娘,您還好麼?”
廣陽侯只是將她帶回,又安排了伺候、監視的奴婢,但沒有說明她的身份,綵鳳她們不能叫她小姐,也不能叫她夫人,如此一來,只能叫個姑娘了。
跟叫大戶人家少爺府上的通房丫鬟似的。
尤晚秋自嘲的想。
不、不對,她還不如通房丫鬟,她是晏景從旁人府上搶過來的新婦,她名義上的丈夫如今還生死未知。
一個女子,怎麼能做得了兩家的婦人?
尤晚秋艱澀的回她:“我沒什麼,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了。”
她說完,也不管周圍丫鬟們詫異的眼神,強撐著站起身子,循著以往的記憶朝外走去。
走動間,她聽見金器摩擦的細小叮噹聲,她恍若未聞,依舊向前走去,她想瞧瞧外頭是不是跟上輩子一樣的景色。
但即將走到門口時,尤晚秋卻被絆了一下,若不是幾個緊緊跟隨的婢女上前扶著,她險些就要栽倒在地。
飛鸞連忙道:“您小心些,莫要摔著了。”
尤晚秋卻聽不見了,她只能瞧見婢女們嘴張張合合,像是要把她吞進去,而她只顧著那將她絆倒的罪魁禍首。
那是一條長長的金鍊,一端系在拔步床的床腳,金鍊如今繃直,自床腳延伸而來,它的末端正在她的腳踝之上。
“不、不……”
尤晚秋推開身邊的婢女,伸手去撕扯腳踝上的鎖鏈,撕扯中指甲劃開面板,血痕顯現,她卻也顧不上了,淚珠滾落,她竟像是瘋了般喃喃自語:“他不能這麼對我,我不是犯人,他不能把我鎖起來,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