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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讓我也從鬼市上買人頂罪,胡亂湊足一百樁案子為自己脫籍?”
蔣沉將佩刀一磕,古老的牆磚上撲簌簌地落下一層灰粉,比漫香剛烤出爐的點心還酥。“我蔣沉一介匹夫,身無長物,沒錢沒勢沒家沒業,就剩下這一身清白了!刀架在這兒,
老天爺不信,我便敢咬碎了牙剖開給他看看,我蔣沉的胸膛裡沒有一滴血是黑的!所以,我要乾乾淨淨地把自己的清白討回來!”
“你到底……為何淪為不良人?”孟得鹿忖度再三,還是將這個一直壓在胸口的問題問了出來。
提及往事,蔣沉的語氣倒出奇地平靜了下來,彷彿在講述一出從街頭看來的最蹩腳的皮影戲。
“三年前,我走夜路時撞見一名歹人調戲良家少女,我多管閒事,出手重了,把那廝傷著了,誰知在去縣廨的路上,那受害的少女趁機逃了,至今下落不明,沒了苦主作證,那歹人就趁機反咬一口,說我無故尋釁,惡意傷人,那群不良人為了讓我認罪交差,什麼手段都用了,我咬碎了牙,怎麼講也不服,就是不認慫……最後,是他們硬抓著我的手畫了押,打了手印……從此,我也得了個‘講不服’的諢號,真是好生諷刺!”
“那你……後悔嗎?”
蔣沉臉上擠出一絲自嘲的苦笑,手指無意識地在城牆上比畫丈量起來。
“那天晚上,我的眼前其實是有兩條路的,它們差不多遠近,都能回家……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鬼使神差了,腳一偏就走上了那條會出事的路……事情讓我看見了,我不能不管,可要是不讓我看見,不也就沒事了嘛……我本來,是想當金吾衛的……”
默默良久,他終於憋不住,委屈得像個被野狗搶了糖瓜的孩子,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
“到底是他孃的誰把我引到那條路上的啊!”
孟得鹿伴著蔣沉席地而坐,沒有多嘴安慰,她知道,身邊這個男人現在需要的只是好好地大哭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蔣沉止住了哭聲,回過神來叮囑孟得鹿。
“你一直在追查‘熾鳳樞’,嬋夕和抱月離你如此接近,也許早就把風聲傳到了她們耳中,現在嬋夕和抱月都死了,你還是先離開蕉芸軒,或者離開長安躲避一陣子吧,免得‘熾鳳樞’盯上你。”
孟得鹿目光冷冷,從牙縫中迸出一句話,“她們不盯上我,我還要盯上她們呢!”
蔣沉一驚,再看向孟得鹿,她臉上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淚痕。
“其實,隨著對‘熾鳳樞’的追查越來越深,我也漸漸地開始懷疑義母的身份了,只是我不願意面對……我不願相信從小救我於水火之中,將我視如己出撫養長大的人會是邪道成員,更不願意相信她還曾經想把我們姐妹全部拉進‘熾鳳樞’,可是唯一的答案明明就擺在那裡,我不想去看,它也不會自己消失,所以,那夜你的話也不過是戳破了我心底最後一層自我欺騙的窗戶紙罷了……”
“也許,你義母也有她的苦衷……”
“沒有什麼苦衷是必須要將他人也拉入苦難之中才能化解的!如果有,那它本身就是罪惡!可是,我也相信義母對我們姐妹的恩情和慈愛是真的,也許她真的曾經做過我不知道的錯事,但她也絕不是這種罪惡的源頭,所以,我才更決意揪出‘熾鳳樞’的幕後主使,我想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邪道能將別人的至親骨肉變成失智冷血的魔鬼,如果找不到這個答案,我終生不得安寧!”
長安的夜太靜了,連滿天的繁星都為孟得鹿的話顫了幾顫,何況是蔣沉的心……
時隔多日,蕉芸軒的頭牌舞伎之爭“鸞羨會”又在全長安人的期待中再次開場!
有了上次荷亦祼身示眾的風波,這次,人們不再爭搶靠近舞臺的位子,反而爭相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