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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是不明就裡。
於壽竹之前也只隔窗吩咐了一聲,前因後果她皆不知,說到此處,便又頓住了。
紅藥心下越發有數,便自她掌中抽出手來,向身上撲打了兩下拍去浮灰,不緊不慢地道:「橫豎到了就知道了,咱們快去便是。」
此事已是八九不離十,她覺著倒也不錯。
麗嬪那裡,委實也是個清省地方。
前世此時,因小產後身子還沒好利索,建昭帝並太后娘娘皆發了話,不許人打擾麗嬪,故她所住的永寧宮一直都挺安靜的。
至於今生,莫說位於西五街的永寧宮了,便是荀貴妃住的景仁宮,亦是事少人靜。
沒法子,誰教陛下哪兒也不去,只盯著坤寧宮死磕呢。
這就更好了。
紅藥心下越發地肯定。
如今尚寢局安生得有些過分,她心下自惴惴,生恐有什麼難以預料之事發生,若能踏回前世老路,哪怕只走上一小段,她亦能得以喘息片刻。
心下不住忖度著,紅藥與芳草一路疾行,很快便趕到了司設處。
甫一跨進院門兒,便見司設處屋門大敞,內中空無一人,於壽竹正在階前踱步,觀其面色,卻是一派沉凝。
芳草忙拉著紅藥上前見禮,於壽竹回過神來,強笑道:「你們來了,芳草下去罷,紅藥隨我進來。」
竟是將芳草單撇下了。
紅藥心裡又開始打起了鼓。
該不會又生變了吧?
若芳草與她同去麗嬪處,此時就該與她同在才是,而不是被摒去一旁。
只是,此時不是思索之時,她按下心緒,隨於壽竹進了屋。
於壽竹彷彿有心事,命紅藥在書案前的一方小杌子上坐了,半天不曾出聲。
紅藥不敢打擾她,筆直地坐著,靜待她開言。
好一會兒後,於壽竹方才轉首目注紅藥,沉聲說道:「紅藥,淑妃娘娘才使人過來,要調你去翊坤宮當差。」
紅藥大吃了一驚。
淑妃?
如何會是淑妃?
麗嬪那裡不需要人手了麼?
縱使早有預感,可是,親耳聽聞自己竟被調去淑妃身邊,她仍舊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事兒挺急的,我這裡也是才收到訊息。」於壽竹又道,語聲感慨。
紅藥低下頭,一時間,滿心的頹喪,直是難以言喻。
她也真是傻了不是?
這才過了幾天閒散日子,便把那仲秋夜宴給忘得一乾二淨。
正所謂種因得果,若無那晚山石子洞一事,又何來今日果報?
到底還是不一樣了啊。
紅藥無聲而嘆,卻也莫可奈何。
此事原就由不得她,她所能做的,唯有聽話認命而已。
於壽竹此時又道:「尚宮局方才來人與我說了一聲,我……」
她忽地嘆了一聲,面上湧出幾許無奈:「……我也委實不能強留著不放人,咱們司設處最近確實是挺閒的,那小庫房留芳葵一個也盡夠了。」
紅藥垂首應了個「是」,心底亦是一聲長嘆。
說來說去,都是皇帝陛下的錯,但凡他老人家肯多睡兩個妃子,就沒這麼些事兒了。
屋中安靜了片刻,於壽竹又道:「我再說句多餘的話罷,芳草也要被調走了,麗嬪那裡有兩個小宮女被送去了外安樂堂,一時怕是回不來,尚宮局便把芳草給報了上去,她離開也就這兩天的事。」
紅藥沒說話,心下卻有點羨慕。
芳草倒是和前世一樣,幸運地去了麗嬪身邊。
反觀她自己,前途未卜,也不知是吉還是兇。
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