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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梅耶與馬特一側—— “發生了什麼?”見站在一旁的馬特突然變得表情凝重,坐在摺疊椅上的梅耶微微身體前傾、關切地抬頭問道。 “一進入造訪區,李炘就走散了。”馬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壓了壓戴在左側的黑色耳掛式耳機——和他的小麥克風一樣,這耳機也並沒有任何接線。 “你還能接收到從李炘那頭傳回的訊息嗎?” “我仍舊能感覺到和李炘的聯絡,可他至今還沒有開口說過話。”馬特頓了頓,好像在側耳傾聽,半分鐘後又點了點頭,“史蒂文說他正在返回的路上,先同我們會合,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梅耶有些擔憂地放下表格、站起身來,朝著沙丘棧道的方向望去,卻因為霧氣與飛沙而什麼都看不清。 “李炘在走散之前,有說起過什麼嗎?”半晌,她又問馬特道。 “他進入造訪區時似乎神志已經不大正常了,先是說了句跟畫畫有關的比喻,接著......”馬特猶豫了一下,“博士,你聽說過‘清明’是什麼嗎?” 見梅耶只是困惑地皺起眉頭,他於是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聽到他說......清明已經過去了。” “大概是華人的節日吧,又或者跟他那句畫畫的比喻有關係?”梅耶重新拿起表格、寫了兩筆,接著重新看向馬特,“你繼續監控李炘那頭的情況,如果他彙報了什麼,第一時間跟我說。” 幾分鐘後,史蒂文的身影終於從霧中浮現。 “清明到底是什麼?”他回到馬特和梅耶身邊後,也忍不住脫口問道。 就在梅耶攤了攤手的同時,馬特突然垂下頭、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壓在了耳機上。 “他終於說話了。”在其餘二人向他投來徵詢的眼神時,馬特低聲說道。 ---- “馬特,你聽得見嗎?”李炘朝著小麥克風問道。 可他什麼回應都沒有收到——四下寂靜無聲,也沒有風,就連一粒沙塵移動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李炘又等了幾秒鐘,終於嘆了口氣,抬起頭來—— 他頭頂是黃昏時分血色的天空。在他面前,落日熔金,點燃了天邊碎鱗狀的殘雲,彷彿一頭巨龍微隙的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四周的霧氣已經完全消散,露出綿延起伏的沙丘,純淨得彷彿入冬後的第一場初雪,又被餘暉染成了橙色。李炘明明記得他們進入造訪區時才剛剛到四點鐘,離日落至少還有兩三個小時,可此刻,暮色已像一雙大手,將天地包合起來,為晚霞鑲嵌上了藏青色的外沿。恐怕再過個二十來分鐘,黑夜便會徹底降臨於卡薩瓦沙丘之間。 他倒是不大擔心找不到出路——儘管和史蒂文走散了,可棧道此時就在距離李炘不到二十米開外的位置,筆直地從夕陽的方向直指向黑夜。此前攫住李炘、暗潮一般的情緒已經完全褪去,回覆神志後他雖然還未邁出過哪怕一步,可心裡某種讓人無法動彈沉重負擔好像終於消散了。 “不知道為什麼天突然黑了,但煙跡就在我右手側,我準備往回走了。”儘管不知通訊是否順暢,他還是朝著小麥克風報備道。 李炘想起史蒂文之前對諾拉的指示,於是先在煙跡中找到了零零散散的廉價微型指南針。在確認了行進的方向之後,他一邊轉向夜晚的一側,一邊下意識地把手揣進了風衣的衣兜裡。 ——李炘的左手觸碰到了某個冰涼的東西。 他皺起眉頭,把那圓形的物件從兜裡掏了出來,卻發現原來是在薩頓海遇見的老人給他的那塊黃銅懷錶。藉助夕陽昏暗的光線,他能看見懷錶外殼上刻著的那行小字:浪遊者未必迷途。 不知為何,此時懷錶用來調整時間用的那枚旋鈕呈拔出的狀態。李炘開啟懷錶外殼,看見指標正固定在四點二十三分的位置,一動不動。 他聳了聳肩,又合上懷錶,沒有費神去重設時間或者按下旋鈕。——既然他已經處在失去正常時間觀念的造訪區裡了,又何必去多花心思校準時間呢? 李炘重振精神,沿棧道往前走去。可沒等他走出五十步開外,又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由於背對著落日,他的影子被散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