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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湘眼下心內著實是犯了難,她又能夠幫得了小點兒母子多少呢?請了大夫,買了一段時日的藥,已然是竭盡全力了,她能做的之於小點兒母子,杯水車薪。
小點兒可憐巴巴的眼神兒看著李瀟湘,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這眼神像極了前些時日張家坳初遇之時的張大妮兒。
李瀟湘十分不捨,卻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她故作輕鬆地捏了捏小點兒的小花臉蛋子:“別哭了小傢伙兒,還要好好照顧你的孃親呢。這樣,姐姐且先跟著老大夫回醫館去取藥,你再等姐姐一會兒,姐姐很快便會回來了。”
李瀟湘隨著老大夫回到醫館,拿著夥計抓的幾包藥,這白鬍子老大夫又跟她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及煎服方法等。
而後他也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姑娘,老夫白白多活了這許多年,厚顏憑著長者的身份勸你一句。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大富大貴人家的千金小姐。這些銀錢想來得之不易,你幫他們到這裡已然是頂頂難得的菩薩慈悲心腸了。我們生而為人,本來就被這塵世間的許多世俗所束手束腳,你掏出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想必自己家中也是一大家子吧......”
老大夫捋了捋鬍鬚,又道:“並非老夫鐵石心腸,但是助人為樂之前首先便是要保全和自身無虞的情況下方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方是大善啊。”
李瀟湘點點頭,她又如何不知呢,能照顧好自己不拖累別人和這個世界便已經是大善了。她不知自己跳江之後所為何故來到了這‘異世’,但是想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好的,壞的......無論是何種安排,她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拿了藥,結清了銀錢,這老大夫十分好心地並未收診費,僅僅是收了藥錢而已。
李瀟湘步伐沉重,今日剛剛結識這對母子,便見證了他們的悲慘生活。她自己又當如何呢,不也還是被命運無形的大手操弄著嗎。
她於路邊買了些耐放的吃食,一併帶著回到小點兒家中。
“姐姐——”小點兒聽到推門的聲音,趕忙跑了過來。
“哎——”
李瀟湘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來,畢竟要面對小孩子呢。
“咳咳——”此時病榻之上的小點兒孃親已然醒了,又咳嗽起來。
“回春堂的老大夫說,你身體是可以將養好的,只是......”
“多謝姑娘大恩,無以為報......”拖著這蒼白無力的唇角扯出了這一句更加無力的話語,小點兒的娘又咳嗽了起來。
李瀟湘笑笑,轉身對小點兒說:“小點兒快些去給你娘煎了這副藥服下,倒三碗水在鍋中煎剩一碗水,便可拿回來給你孃親服用了。”
小點兒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接過藥包跑向外面去了。
“姑娘......”
本欲出口的話語頓在了喉嚨之處,兩行清淚無力地滾落而下:“我有今天本是咎由自取,能得姑娘如此傾力相助,屬實愧不敢當無以為報。”
“姐姐莫出此言,儘管放心養病。今日結識小點兒雖說是巧合,但見如此情形,我又怎可見死不救呢?只是......”
李瀟湘有些猶豫,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只是我有些不解,須得向姐姐請教一二。”
“姑娘,救命大恩無以為報,咳咳咳......”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還請姑娘但講無妨!”
“既然姐姐如此說,那我便問了。非我是喜聊八卦之人,也並不樂意窺探別人的隱私。只是以姐姐的容貌似乎與這陋巷、和這陋室十分之不和諧。若我沒猜錯,姐姐身上定然有著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