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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性是冷靜的,很難有哪個女人可以輕而易舉挑動他的情慾。他還十分愛乾淨,不喜歡親滿臉的脂粉,總覺得這些艷麗的顏色有毒,時日久了,毒得男人頹靡放縱,毀志摧骨。
但此刻,他想舔一舔她唇上茶色的胭脂。於是他把自己的嘴微微張著,舌尖隱隱在口腔裡攪轉著,抬手輕蹭她的臉,「瞧,你臉上有顆飯粒子。」
夢迢剎那心驚肉跳,斜眼看他的手,他兩個指端相拈著,看不見到底有沒有,眉頭也是輕攢著,端得很是正經。夢迢沒法立證他是藉故佔她的便宜,只好帶著懷疑寬恕他,「你不是回去麼?再不走天就黑了,我送你出去。」
董墨覺得,他心裡的悸動加上身體的蠢動,就是愛了。「愛」這個字很有些分量,所以他收斂輕浮,沒逗留,剪手先一步出去。
院內刮著風,忽然將夢迢颳了個激靈,「今日我們彷彿沒煮米吃吧?」
「是麼?」董墨面不改色,嘴噙著笑,「那大約是棗兒糕的渣。」
夢迢落後一步,看著他走到槐樹底下,袍子的綠與枝葉的綠虛疊,他像樹的英魂,又融回樹裡去了。樹頂上,碧天千里,雲無一點,夢迢空蕩蕩的心,有些細細的竊喜。
折身回屋,綵衣不知哪裡鑽出來,紅著秀臉神色嬌怯怯的,說出的話卻十分大膽,「太太,我想成親。」
夢迢手裡的茶盅險些摔到地上去,「無端端的,哪裡起的這念頭?!」
綵衣坐到桌邊,兩個手搭在案面上相絞著,「不知道,就是才剛挑著簾縫,瞧見您同平哥哥捱得這樣近的說話,我就想,也想同個人挨這麼近的說話,親親熱熱的,多好。」
夢迢大吃一驚,立時瞪圓了眼,「我們哪裡親親熱熱的了?!」吼得綵衣閉口不言,她又橫著眼打量她,「鬼丫頭,簡直有些不知羞,胡說什麼?你怕嫁不出去呀?」
「這話只同太太說。」
夢迢雖然早打算要操持她的婚姻,可叫她主動提起來,不免變作老太太似的,有些鄙夷,「傻丫頭,成親也不見得好啊,男人可是靠不住的。」
「靠不住就靠不住吧。」綵衣扒在臂間,歪上眼爛漫地笑一笑,「我要嫁他,並不為了靠他,只為想嫁他。」
夢迢沉吟片刻,把她的臉撫一撫,「等梅卿出了閣,我好好替你揀選個人。」
梅卿那頭也是掰著指頭數日子,比誰不急?光陰迅速,輾眼節下,眼瞧著柳朝如要請媒妁登門,她只恐他湊不齊錢,便託孟玉將他請來家中,預備私底下拿錢與他。
這日半飄殘雪,柳朝如受邀前來,孟玉只說老太太有兩句話要交代,將他請入東園小花廳內等候。柳朝如坐在椅上,一顆心亂跳著,不知為什麼事,卻知是為什麼人。
不一時聽見廳外腳步微動,簾下香入,老太太叫兩個丫頭左右攙著,懶淡淡地曳裙進來。他正要起身作揖,老太太將手輕輕一抬,「就要是一家子了,不要客氣,你且坐。」
落到椅上,便覺得冷颼颼的,屋裡竟沒個燻籠。老太太是最懼冷的,便將丫頭輕呵,「瞧瞧,竟叫小官人白在這裡坐著受凍,怎的不曉得籠個炭盆?」
兩個丫頭忙告罪去了,屋裡下剩他兩個人。柳朝如的目光便大膽了些,走上前來向她拱手,「您近來可好?」
老太太不禁抬了正眼看他,穿著鴉青的道袍,寬寬的一條白襟口,個子高,眼裡有一泓暗水輕輕拍著浪。比上回席上見他,目光裡添了些說不清的態度。
不過她喜歡美男子,不由多看了他幾眼,眼梢不經意地露出些媚態來,「你與梅卿的好事將近了嚜,我做孃的,自然也高興。這人心裡一鬆快,身子骨自然健朗。」
說著,拿出張寶鈔來拍在桌上,腰肢像一縷煙,弱弱裊裊地抻起來,端著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