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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夏:「?!」
檀夏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連連擺手,恨不得立馬跟謝玹撇清關係:「不不不,殿下,奴婢只是過來服侍您起居的,瑢妃娘娘的話做不得真。」
「哦。」謝玹淡淡道,「那就是你看不上我了?」
檀夏:「……」
她急得面紅耳赤,好似十分擔心謝玹當即便請旨讓太后賜婚,壓根沒發現謝玹眼底的戲謔。等她做好心理準備,試圖再次和謝玹講道理,卻又聽謝玹話鋒一轉。
「既如此,我在你心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檀夏反應過來:「……殿下何意?」
「沒什麼。」謝玹撐著頭,掩面打了個哈欠,「隨便說說。」
既然謝玹執意要她說,那檀夏便也不忸怩了。反正今日謝玹情緒不高,抓住人便想捉弄兩句,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況且,沒來由的,檀夏心中生出一個微妙的念頭——謝玹與宮中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官貴族們,並非為同一路人。
「是……弟弟吧……」檀夏小心翼翼的,揀了個最大逆不道的稱呼說道。
謝玹笑道:「你倒還是如此大膽。」
檀夏也笑。
見謝玹並未被觸怒,檀夏繼續壯著膽子說:「殿下雖貴為皇子,但年紀比奴婢小上許多,在殿下身邊服侍這麼久,奴婢早已在心中將您當做需要寵愛的弟弟。」
言下之意便是——你比我小那麼多,就不要惦記把我招進後室了!我一點也不想嫁給一個黃毛小兒!
謝玹哼笑一聲:「若我當真要將你納入後室呢?」
檀夏一臉的視死如歸:「那奴婢便只好去蕭先生膝下長跪,讓小殿下收回成命了。」
謝玹朗笑出聲。
方才進屋之時,他身上攜帶的煩悶、猶疑、疲倦,在此時也如被風吹走的大霧似的,緩緩消散了。
「行了,你下去吧。」
謝玹笑夠了,終於不再故意捉弄檀夏,俯身撿回剛剛差點被他扔下桌的筆,繼續抄經。
這一回,他的手腕懸停,穩如磐石。字如千年之松,遒勁挺拔,如站在山巔遠觀墨色群山。
檀夏將蓮子羹置於桌案邊的小爐之上,讓小火使其慢慢溫熱,不至於涼透。想了想,又給裡面加了半勺的糖,更易於助眠。
做完一切,檀夏悄聲離開,不再打擾。
正出門之際,她還是緩慢停下腳步,回身喚道:「小殿下。」
謝玹抬起頭來。
「小殿下若是不開心……不如回宮見見陛下。」檀夏緩慢地、溫和地勸道,「或許這句話從奴婢口中說出有些逾矩,但奴婢的母親曾說,鳥倦飛而知返,殿下還小,倦了是可以停下而不問緣由的。」
謝玹明白,這世間所有的善意來源,並不是無憑無據的。
蕭陵冷情冷性,與他同盟、為他解毒,是為他心底隱藏的善;李徵叛骨一身,卻甘於在他身前矮上一頭,一為確實對自己有些興趣,二為利益所繫……秦庭亦然。
而他那看似純真善良,擁有著赤子之心的十哥,是否也在不知不覺中,扭轉改變?
這世上利益往來,真心又何存呢?
活了兩世,手中沾過無數條人命,謝玹自以為自己早已心硬如鐵,可是當他恍覺,在清風盈袖、酒入愁腸的暢快時刻,對面的人卻想著如何算計他時,還是會心有觸動。
簡直是白活了。
那些埋藏他骨子裡的暴戾因子,竟不知不覺,在此世的諸多紛擾中,漸漸化作了獨身一人無人相和的清歌。
「星瀾,走什麼神?」
謝青山溫和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
御花園的長亭裡,謝青山落下一子,縱橫十九格之中,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