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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秦庭臉一垮,轉身又趴在了桌上,「不想回家。」
葉一:「……」
他木著臉,決定不再搭一句話。
秦庭便愈發無狀起來。他先是仰躺在椅凳上,拿扇柄當木魚棒,噹噹噹噹敲個沒完,繼而又翻身坐起來,站在二樓閣臺前唉聲嘆氣,好不鬱悶。
最後,他猛得將那圓柱一敲。
「要不咱們跑路吧!」
葉一:「?」
又唱哪出?
「什麼秦家李家的,不想看見他們的驢臉。」秦庭道,「葉一,備馬,我這就回蓬萊山去見師父,還有師兄師姐們,許久不見,他們定然十分想念我。」
葉一:「……」
您認真的嗎?
葉一想了想,決定反其道而行之,重回最初的問題:「家主大人,那刀疤劉的屍體……」
秦庭腳步一頓:「啊,是啊。還有屍體呢。」
他搖搖摺扇,遺憾道:「那就不能回蓬萊了。」
二樓的臺階不多,只有兩層,六階,共十二階。自幼習武的秦庭卻走得很慢,彷彿前面有刀山火海等著他似的。
慣將風月入詩,明月作酒,一身風流颯沓的秦庭,在此時,展現出一種與之格格不入的寂寞來。
這時,葉一亦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了。
第49章 謝玹不太開心
天色將明未明,鹿鳴居零星地點著幾個燈。謝玹醉醺醺的,搖晃著身形掀簾而出,被車夫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下了車。
檀夏已然在等。
其實她是極不情願的……半夜三更不好好休憩,偏要隨著那風流浪蕩的秦家家主出門去喝酒,而後又要興師動眾地讓一眾下人在此乾等著,教人費心勞力的。
這麼會折騰人,不愧是出身謝氏皇家。
檀夏心中帶著那麼一絲不滿,迎上前去。
她親自送走車夫,又打點好諸多交際事宜,正要接著去伺候那位祖宗,回頭一看,便見他正靜靜負手立在一旁,也不知望向了虛空的哪一處。
眼中清明如許,亦不見半分醉意。
不知為何,與那雙眼一對視,檀夏心中的不滿便不翼而飛了:「殿下……」
「下去歇息吧。」謝玹回過神來,碧色的眼因院內的燈火染上一絲不具名的溫柔,「我不需要你們服侍。」
他神情淡淡,教人看不出喜怒,又身攜濃重的酒氣,與平日沉寂溫良的外表大相逕庭。
門在眾人面前闔上,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檀夏身為親侍丫鬟,又是從宮裡跟著出來的,自然不可能真的置之不理。她揮手讓其他人散去,自己端上煨好的蓮子羹敲門進了殿。
殿內的桌前點著一盞燈。
謝玹已褪下外衣,只堪堪將其搭在雙肩處,一手提筆一手鋪紙,正俯首寫著什麼。
檀夏不敢打擾,只將蓮子羹放置一旁,卻不經意一瞥,看見了紙上的字。
字跡娟秀卻有筆鋒,但凡識得一些書法常識的都能看出,前者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後者又如同更換了落筆者似的,一筆一劃都透露出書寫之人銳利的鋒芒。
檀夏不免多瞧了兩眼,心中犯了嘀咕。
這兩種截然不同書寫的風格,如何能出現在一個人的筆下?
只見紙面上寫著:「佛在舍衛國,只樹給孤獨園,佛便告比丘,有九輩九因緣,命未盡便橫死……」
撰抄的還是佛經。
她在一旁駐足地久了些,讓人難以忽視。
謝玹忽然冷不丁地問道:「讀過?」
檀夏一驚,忙收回視線:「啊,是的。」
她一邊幫謝玹盛好蓮子羹,一邊狀似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