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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你這麼看書很容易摔的。」
她咬咬牙,把書合上,偏頭就道:「你幾時也這麼囉嗦起來了?婆婆媽媽的,簡直比我娘還能嘮叨。」
聞言,關何朝她看了一眼,默默閉了嘴,緘口不語。
不多時,下了州橋,迎面便見前頭圍著不少人,一家屋門之外,那老婦揪著個捕快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險些沒將那人的衣裳給拽下半截。
路過其門口,奚畫悄悄往裡瞧,瞥見院子裡擺了一具屍首,臉還沒罩上。隱約看到她脖頸之處有一抹深色的血痕,奚畫還未及瞅個明白,關何已一把拉住她走開。
「屍體而已,沒什麼可看的。」
「這採花賊下手真狠……」她把書收好,垂頭想了想,不免納悶。
「不過我瞧著倒有些奇怪……你說,咱們城裡這些天幾乎天天都有姑娘失蹤,要是採花的,未必也太過頻繁了。難不成……採花賊還有好幾個?」
「不知道。」關何並未多想,只皺了皺眉,尋思對方來歷。
眼下他尚不能確定送信去山莊的,和這城裡的採花賊是否是同一人。但信裡蹭提到「我等」,想來不會是一人所為。
半晌後,他才頷首:「便是當真有一兩個,大約也能應付。」
「你放心就是。」他淡淡道,「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奚畫微微一怔,一時覺得這話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半晌卻又沒回憶起來,只側目向他笑笑。
「嗯!」
仍舊是入夜時分,今晚無星無月,天空雲層微厚,黑壓壓的罩在頭頂。
院子裡吹著涼風,一陣接著一陣,直將草棚邊的一排木芙蓉吹得東倒西歪。
關何神情專注地和身前的黃狗對視,輕輕啟唇,彷彿是醞釀了許久:
「子曰:『先進於樂禮……』」
話剛出口,頭上就捱了一記。
奚畫糾正道:「是禮樂!」
「呃……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
「從我於陳、蔡者,皆不及門地……」
「是門也,沒有地字。」
「……皆不及門也。」
如此一打斷關何就背得更慢了:「孔子死,顏淵哭之慟……」
這回頭上更是一口氣遭了兩下打。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是『顏淵死,子哭之慟』,那時候孔子還沒死呢,你居然咒人家!」
「哎哎哎……」看他結結巴巴,好容易才背完一段,奚畫摁著額頭擔憂,「就四頁的《論語》你都背不好,還怎麼上京去科考?」
關何慢吞吞地翻了一頁書,本欲說可以去試試武舉,但驀地想到今年年末自己就要離開書院,話到嘴邊終究是沒出口。
「你接著背,我鍋裡還煮了東西,等下再過來。」她說完就站起身,把手裡的圍裙繫好,匆匆朝廚房裡走。
「好。」
屋裡的燈光昏黃柔和,關何望著她背影看了一會兒,唇邊忍不住盪開笑容,很是安心地低頭繼續默唸。
沒多久,奚畫便端著一籠蒸糕走出來。
「哇,好燙好燙。」
她飛快往地上一擱,兩手迅速去摸耳垂。
他放下書就將起身:「沒燙著罷?」
「沒事沒事。」奚畫搖頭一笑,仍舊在他身邊坐下。
「我娘不在,我一個人吃的簡單,只有這個了,你將就吃罷。」
關何不以為意地搖頭:「這樣就挺好的。」
他對吃向來不注重,而今能有東西果腹已是不錯。
糕點被她蒸得極軟,沒吃幾口就覺得腹中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