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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嚨猛地一噎。
「噗,咳咳咳……」
「怎麼了怎麼了啊?」奚畫忙上去替他撫背。
「你看著點吃行不行,這都能噎著?」
接連灌了好幾口水下去,關何才稍稍緩過氣兒,這麼一折騰,他面色愈發憔悴,就是走路都不如平常穩健。
一路行到書院君子殿門前,奚畫正喋喋不休地念叨他,不承想抬眼間卻瞧得尚遠一身捕頭服飾站在那兒,表情嚴肅地與院士交談。
「他不念書了麼?」
奚畫抱著懷裡的書袋,自言自語。
「走吧。」
關何不著痕跡地拉了她往學堂裡去。
「走這麼快作甚麼?時候還早呢……」
講堂內,奚畫簡直是被他拽著走進去的,一落座,關何便往桌上一趴,倒頭就睡了。奚畫看得無語,心知他一夜未眠,此刻定然疲倦,遂又不好多說他什麼,只低頭把硯臺擺出來,取了墨抬袖小心翼翼地磨著。
金枝將書在她一旁的案几上擱下,滿目擔憂地挨過來。
「小四,你聽說了麼?城東張屠戶家的姑娘也死了。」
「是嗎?」奚畫研墨的手微微一滯,搖頭道,「那真是可惜了……好像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罷?」
「可不是麼?再這麼下去,城裡的姑娘怕是都要遭殃,我爹前日還說讓我去江陵避一避呢,大約過幾天就走了。」
奚畫略一思索,點頭道:「這不是挺好嗎?」
「誒,好是好,可江陵那邊住著我舅舅,嚴厲得很呢,我去了恐是日日要被逼著學那琴棋書畫,想偷懶都不能了。」
聽得她二人交談,鄰桌的沈銀鈴無比艷羨地湊上前嘆道:「有個有權有勢的爹爹真好啊,可憐我還得在平江裡待著擔驚受怕。」
金枝不由奇怪:「你也走啊。」
銀鈴無奈地對她翻了個白眼:「說得容易,我能去哪兒?咱們一家都在平江,遠房親戚都不熟,總不能貿然前去打攪吧?」
眼見旁側正有個身姿輕盈的女子走過,她偏頭就問:「七姐你呢?你不走麼?」
捧書在手,顏七聞聲便搖頭笑道:「我不走,爹爹說會加派幾個人跟著,不必在意。」
「……家裡有錢也好啊。」銀鈴當即就得出結論,瞅瞅自己一窮二白,深以為然。
忽的她又去看奚畫,瞧對方優哉遊哉磨著墨,神情不慌不忙,不驕不躁的,登時不能平衡。
「小四,我可真羨慕你。」
「我?」她莫名指了指自己,「為什麼……我家裡一沒錢二沒權的。」
顏七含笑接話:「你有關何啊。」
「誒?」
「對啊,你有關何天天跟著。」銀鈴噘著嘴,朝那邊尚閉目休息的關何瞄了一眼,「還是個不要錢的貼身護衛呢。」
奚畫放下墨塊,忙不迭擺手道:「哪、哪有……你們別瞎說。」
顏七看在眼裡,溫和一笑,也不再刁難她,只寬慰道:「尚公子都去府衙協助辦案了,想來過不了幾日便能抓到兇手,大家倒不必在此自己嚇自己,徒增煩惱。」
「哎……」銀鈴並不看好地摁了摁額頭,「但願罷。」
自打關何從武陵回來,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
每日像是防著誰似的,神經緊繃,眉頭緊蹙,在奚畫看來,那簡而言之便是……
吃飽了撐的。
早上一出門,他便在後面如鬼魅般跟著,正午下學又一言不發地走在身邊,寸步不離,形影相隨,不時警惕地瞧瞧左右。
雖是知曉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這齣發點的確是好的,但也太過小題大做,採花賊沒見到,奚畫已是一頭兩大,煩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