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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
「我沒有讓不熟悉的人貼身服侍的習慣。」
她這麼一說,沈淮也不好擅作主張,巴巴地請示秦恪和沈曼。夫妻倆合計一下,覺得已經這樣了,還不如讓秦琬一路上多看看,多玩玩。
出於這種考慮考量,沈曼給秦琬指了一個看上去就很溫順的大使女,又將粗粗笨笨,與秦琬卻頗為熟悉的秋雨撥了過來。
秦琬皺了皺眉,也不願計較一個兩個使女的問題。
她細細觀察了幾天,發現姜略對裴熙管得鬆懈,自己每次去探望裴熙的時候,非但身旁沒人跟著,就連門口都沒人看守。又瞧著一路行來,州郡官員果如自己預料的一般,想方設法想攀附秦恪。
面對如此情景,秦琬的心中沒有半分欣喜,越發想和裴熙長談一次。
江水浩蕩,路途遙遠,許多人不習慣走水路,或多或少有些暈船。加上日頭和煦,春風送暖,一到下午,總容易打瞌睡。偏偏秦琬清早起身,讀書習字,與秦恪聊一會兒天,伺候沈曼服下湯藥。見沈曼午睡了,就跑去找裴熙聊天。
這個時間挑得太好,加之她每日和裴熙談天說地,歡笑不絕,似正經兄妹一般相處。姜略和沈淮暗示了幾次,見秦恪沒反對兩人相處的意思,也不去做那惡人。非但如此,沈淮一見秦琬去找裴熙,就很識趣地找秦恪請教,省得讓表妹誤會自己一直在偷聽。
她的作息如此規律,不消半月,眾人皆習以為常。秦琬見時機差不多,方肅容問:「旭之,若阿耶無法繼承大統,諸王之中,誰最有可能?」
裴熙挑眉,唇角卻勾起一絲莫測笑意:「縱然知道,你又待如何?想法設法與對方打交道,攀交情?」
「你不用拿話來激我,我可不是那般懦弱的人。」秦琬容色肅然,帶著難以言喻的殺伐之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倘若新君寬厚能容人,倒也罷了,阿耶本就不喜政務,做個閒散親王恰如其分,我也不忍心他太勞累。如若不然,我等自當考慮對策,總不能刀架在脖子上,還得高呼聖人恩德。」
第四十八章 諸王爭雄
在秦琬心中,父親乃是世間極寬厚仁德,善良溫和的長輩,渾身上下沒一處不好的。他若做不成太子,定不是聖人厭惡於他,而是他對政治實在不敏感,更不擅長拿捏人心,才得另選賢能的緣故。
按道理說,這也沒什麼不好,偏生秦恪皇長子的身份太過要命。
穆皇后盛寵至此,九叔又是正正經經的嫡子,尚且有些忌憚秦恪,何況旁的皇子?即便是聖人為了朝綱穩定,真讓人佔了穆皇后的位置。憑兒子才追封的皇后,靠聖人恩寵才當的太子,哪有原配髮妻和正經嫡子的底氣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阿耶不想與人爭,卻架不住別人畏懼他名正言順。
十年前坐在那張椅子上的是聖人,所以他們一家只是被流放,還有被赦免的機會;若是那張椅子換了個人,等待他們一家的,將會是什麼?
裴熙早知秦琬不同與凡俗蠢蠹,如今見她沒被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沖昏頭腦,不由笑道:「除卻大郎君外,還有四位王爺。」
秦琬與裴熙極熟,見他這般神態,便知他開始認真了,不由肅然:「願聞其詳。」
「首先,皇四子,趙王。」
「作為僅次於大郎君的年長皇子,出身江南世家是趙王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裴熙直截了當地說,「全看聖人想要求穩,還是求快。」
求穩?求快?
秦琬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江南終究是大夏的一部分,太過涇渭分明也不是辦法。立一個有雙方血統的新君,有利於穩定天下局勢。」
大夏一統天下的順序,依次是關隴、川蜀、河洛、青徐,最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