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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在譚老闆夫妻發上面之後,我們也離開了譚老闆家,回到賓館休息,凌晨四點我們還要再過來,譚老闆告訴我們,他們夫妻晚睡很是尋常,那每天凌晨三四點就起床忙碌,已經成為家常便飯。
好在賓館離譚老闆家並不多遠,又有車,到達燒餅鋪時,夫妻倆已經按部就班,各自忙活著各自的活計。老闆娘雙手開弓,揉麵排氣。譚老闆則是熱爐,切蔥,蔥選的是章丘大蔥,切好碼放在肉餡上面。
老闆娘開始下劑,包餡。夫妻倆在矮桌邊相對而坐,一桌,兩人,四手,配合默契,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就知曉彼此的心意。兩口子一個包餡,合攏收口。另一個按扁餅胚,一個個排放在長方不鏽鋼盤裡。
等著肉餡全部包完,他們又轉到烤爐邊,一爐,兩人,四手,開始做燒餅。我突然發現他們做燒餅的“秘密武器”,非常眼熟,和我小時候家裡冬天裡用來暖腳的陶土“湯婆子”酷似。
“湯婆子”又叫“腳捂子”,80年代之前最尋常不過的取暖用品。曾經被許多大詩人歌頌過。黃庭堅《戲詠暖足瓶》詩:“千錢買腳婆,夜夜睡到明。”明瞿佑《湯婆》詩:“布衾紙帳風雪夜,始信溫柔別有鄉。”
我忍不住開口詢問,得到老闆娘的肯定答覆。就是以前常用的湯婆子,現在也算是件稀罕物件啦。因為自從60年代之後塑膠製品普及,遂有了塑膠湯婆子,膠皮暖水袋,取代陶土的湯婆子。在城市早已銷聲匿跡,如今再見,居然成了制餅的絕好工具。
湯婆子反扣在一個不鏽鋼碗裡,湯婆子的底部油光可鑑,錚明瓦亮。只見老闆娘往湯婆子底部抹上花生油,然後把餅胚放在上面,用手沾著油均勻的把餅胚壓薄拉開伸展,肉餡嵌入餅皮,隱隱約約可見,卻是薄而不透,順手往鋪滿芝麻粒的案板上一沾,餅皮上沾滿白芝麻。
接下來就是譚老闆大顯身手的時候了,烤爐的內徑不足一米,裡面是燃燒的鋸末或木炭,爐火無煙、無焰,離火高約一尺多的地方是個反扣的大鐵鍋,也有許多燒餅鋪用的是鐵板,但它沒有鐵鍋的彎曲度,燒餅受熱遠不如鐵鍋來的均勻。
當譚老闆用高粱糜子作成笤帚把餅胚不帶芝麻一面往鐵鍋上用力一貼,餅胚藉著熱量就牢牢地粘在了板壁上,不一會兒的功夫,燒餅就在爐子裡慢慢地鼓了起來。整個烤制時間約十幾分鍾,一個又大又香的淄川肉燒餅就出爐了。
譚老闆說: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淄川肉燒餅其實不是用火烤,而是用熱氣炙,也就是熱輻射。餅形圓而薄,正面貼滿芝麻,精肉置餅中,烤熟後呈黃色,剛出爐的燒餅既有芝麻和麵的香味,更有肉餡的鮮味,一邊酥嫩一邊軟柔。餅皮香脆、餡味鮮美,爐膛裡充滿了肉香、醬香、蔥香、麥香、芝麻香,從爐門的縫隙間溢位來,瀰漫了整個屋子。
當第一爐燒餅出爐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從昨天下午三點一直到現在,過去了整整十個小時,我們已經困得哈欠連天,喝了好幾杯咖啡提神,才全程拍攝下來,看看他們夫妻可是挺精神,他們說他倆早已習慣了,一百多個燒餅賣到九點,稍稍收拾,買了肉他們就可以回後院補眠。
新鮮出爐的肉燒餅,我們人手一個,配著本地青石山的小米熬的粥,就是很好的早餐。我咬一口熱呼呼的肉燒餅,滿嘴散發著芝麻香、麥香、酥香,還有鮮肉夾著蔥花的醬香味,喝一口黏稠香甜的小米粥,又是滿嘴的米香。
淄川的肉燒餅以前常常是以手推車載著爐子即興製作、即時銷售,固定店鋪相對較為稀少。然而在淄川,名聲遠揚的還屬“譚家肉燒餅”,那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夫妻倆忙得腳不沾地,辛苦非常。
在清晨的微風中,我們離開了這家溫馨的小店。朝陽在遠處冉冉升起,給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帶來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