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煙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撤開!」
夏濱大吼一聲,待見麾下輕騎紛紛向四下退避,這才又張弓向西補了一箭,然後調轉馬頭猛抽一鞭,頭亦不回地衝出這亂陣。
這一箭射中了陣邊一名均騎的戰馬前腿。
戰馬嘶鳴著跪倒在地,掀翻了背上的騎手,騎手落地後滾了數圈,將正從後方奔湧而來、跑在最前方的一名均軍士兵就地絆倒。
猶如向本已波浪湧盪的湖面上又投入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整個西面戰場以此為中心,人和戰馬一層接一層地被前面摔倒的人和戰馬絆倒在地,血肉和泥,不過一瞬之事。
離開亂陣之中的淳軍人馬火速收縮兵力,由夏濱下令,將最初分散縱入大營深處的十隊人馬重新聚合,不再去管西面自亂的均軍,而是擺開一字長陣,自南向東橫甩陣尾,將東部戰場上殘留的均軍兵馬向北傾壓而去。
均軍重壓之下倉惶北進,徑直奔向臨封城南,似乎唯有率眾入城、與守軍會合,方是此時此刻擺脫淳軍追擊、合力助守臨封的上等良策。
而臨封城南那個昨日為均軍所顧忌和懷疑的淳軍長圍缺口,在眼下看來卻如救命坦途一般,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奮身直往。
至臨封外城南門十箭之地時,夏濱出令壓住陣腳,淳軍人馬漸漸止步,無聲地望著前方奔命似的沖向城南的均軍。
近五箭之地時,均軍人馬之中終於傳來了第一聲戰馬悽厲的哀鳴。
隨即傳來的即是士兵的哀嚎聲。
一聲未落,一聲又起,聲聲如浪層疊而起,數千名均軍於近在咫尺的臨封南城外股粟發抖,不敢再進一步。
雜草荒長的城外野地上,幾乎每隔幾步便是一個碗口大的陷馬坑。若非兵馬臨近,根本看不清這深掩於荒草之下的玄機。
這些坑不算太深,卻將好沒過馬蹄骨節,但凡在賓士之中不小心踏入坑中的戰馬,無一不是腿骨立折,再也無法站起來。
而它們背上計程車兵,更將被狠狠摔出數丈之外,身骨斷處,亦不可數。
這便是葉增最後為謝崇骨所準備的「遠來之禮。」
亦成功地擊潰了這數千名均軍最後的鬥志。
·
日頭逐漸西移,大半天已過。
早於那些在城南外受阻的均軍回師、與大營西面戰場潰敗的殘部合軍向南遠遁之前,夏濱便已經率麾下人馬奔向臨封城外西南五里處。
那裡尚有借冒淳帥之名、與數千均軍膠著廝殺的八百許閎人馬。
夏濱簡略清點了一下自己所部的人數,生還加輕傷的約有五千餘兵馬。至於均軍,刨去向南遁走的一萬餘人、遠處山下猶在激戰之中的三千多人、重傷以及舉降的不算之外,此役死於淳軍之手的少說也有兩萬餘人。
「今日我部的最後一戰,」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山腳下,「便是與許將軍麾下合力,將那些均賊盡數剿了。」
至此,幾乎所有的戰勢走向,皆與葉增早先所計劃的一模一樣。
「將軍,我部何不分兵趁勝追擊南遁的那些均賊——須知謝崇骨必還在裡面!此時若不趁勢掩殺,說不定明日他們又將捲土重來!」有校尉在側急切進言道。
夏濱搖頭,抹了一把額角淌下來的血汗,「南遁之賊,是跑不了多遠的。」他的臉色此時方露出一絲懈意,「不多久,他們便會遇上葉將軍的親兵馬陣,至於是死是活,就全憑他們主帥的造化了。」
·
留於臨封城北夾砦中的一萬餘淳軍步卒亦將攻城之勢打造得驚天動地,而本是竭力抵抗了半日的均軍守兵已有半晌都未曾在城頭箭垛之後露面。
「城外援軍已遁,城內投誠者不殺有賞!」
「負隅頑抗者,城破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