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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的,你我都該記得才是。你當年不知我身份,確實也曾對我有意,只是我身在天家,萬事不由己,若是沒了這等累贅身份,你我該也算是璧人一雙。”
流珠頗為諷刺地笑道:“怎地又成了累贅了?你當年為了這位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如今坐得久了,倒嫌這是累贅了?”
傅辛噓嘆一聲,飲盡杯中濁酒,但道:“欲為天子,非得做孤家寡人不可。那話本子裡說的所謂天子,政事清明,邊關無憂,好似只要擁著懷中美人,便可保江山萬代,世間哪有這般如意的美事?願月圓無缺,不問榮枯,只是妄念而已,騙騙世人罷了。”
流珠默不作聲,亦無言以對,聽罷之後,妊娠反應又起,連忙拿巾帕掩口,乾嘔起來。她正兀自吐著,忽地聽得門外傳來一陣迅疾且有力的腳步聲來。流珠心上一動,連忙抬首,正對上闖入偏殿的高儀公主來。
傅辛見了她,頗為不悅,沉聲道:“你還有沒有規矩?小心驚擾了二孃腹中胎兒。”
高儀面上猶帶淚痕,見傅辛如此,不由慟哭,驟然跪倒在軟榻之前,如困獸一般面露哀色,扯了傅辛的手緊緊握著,聲嘶力竭道:“兒這般哀慟,爹爹便只顧著那小娘子的孩子麼?”說話間,她仿似渾然不顧,聲淚俱下,道:“當年娘葬身火海,只她一個人在那屋子裡,也偏偏是她活了下來,箇中蹊蹺,哪裡能說的明白?爹爹卻還只顧著她,不顧我這親生女。”
傅辛被她這尖利嗓子擾得極為煩躁,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得厲害。他平穩聲息,又反手握住高儀的手臂,頗為疲倦地道:“實是你硬闖進來,著實唐突。你幾次三番鬧得爹爹,當著群臣的面,下不來臺,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同那姚銑又恩愛如初了,怎地忽然又成了這副模樣?你只管說出來,朕和貴妃,必會為你做主。”
高儀恨聲道:“我只要爹爹替我做主,這尊貴妃,我反正是不認的。只是前些日子,本以為他姚銑回了心,轉了意,認明白我的好處了,不曾想他如此伏低做小,為的是讓我放鬆口風,好迎那被趕走的妾室回門!那小賤人,已然懷了孩子,我不准她入門,又讓她打掉孩子,姚銑竟是陡然發怒,說是要上書休了我,抵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我恨得不行,這才慌張進宮,來求爹爹替我做主。”
傅辛聽罷,只緩緩對著關小郎道:“高儀氣成這副模樣,想來還不曾用膳,去命人再擺碗粥來。”
關小郎俯身道:“官家也是時候用藥了,不若將藥湯也一同呈上罷。”
傅辛道:“不必了。藥湯自有御醫煎好後親自來送,只管擺粥便是。”
關小郎應聲退下,偏殿之內,便只餘周八寶一個僕侍。傅辛倒也不曾過多講些甚麼規矩,但令周八寶去著人抬了大些的桌子進來,並擺好三把椅子,好讓高儀也一同用膳。
高儀面露動容之色,不由泣道:“上次與爹爹同食,我還不過八九歲的年紀。”
傅辛笑了笑,道:“你這是怨爹爹對你不夠親近?”
高儀撇撇嘴,道:“爹爹還好意思質問我?你眼裡,只有從仲哥哥、從嘉、從謙,哪裡顧得上我和令儀?”說著,高儀抬起筷來,又有些委屈地道:“晨起之後,特地為他親自下廚,卻不曾想他支支吾吾,為的就是要勸我迎那賤人入門。我一氣之下,將我的滿桌心血,全都倒到地上去了——便是餵狗,餵豬,餵了地底下的小鬼兒,那也不願給他吃!”
傅辛將那幾碟小菜移得離她近了些,又為她夾了幾個點心,口中溫溫說道:“你啊,還是氣性太大。”
僕侍給高儀擺了粥上來,又添了兩道小菜。高儀狼吞虎嚥地吃著,忽地又放聲大哭起來,白生生的糕點堵得滿嘴都是,流珠見狀,連忙欲要去拍她後背,卻被高儀一筷子打到了手上,生生抽出兩道紅印來,疼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