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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待那四名女子下樓後,她獨自在那兩個男人懷中袖籠各搜查了一遍,竟真叫她有所發現。
左右那東西放在她這兒也沒什麼用處,倒還不如給了太子,撈他一份人情,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思及此,薛翦抬了抬玲瓏的下巴,慢聲道:「自然要幫。」
隨後又接著吩咐:「將紙筆都備好,我要親自將那幾人的外貌畫下來一併呈去。」
高成淮收到薛翦的回信時,正從翊寧宮出來,一身玄色長袍襯得那雙深秀的眉眼愈發寒冽沉穩,面無神色卻自有一股自持之氣。
甬道上闊步走來一人,身穿深色圓領長袍,腰束革帶,漆黑如墨的雙眸不生波瀾,行至高成淮身前低頭行禮,繼而從懷中掏出一物,恭從地奉了過去。
「殿下,薛府回信。」
高成淮緩緩抬手接過,原本平淡的臉上似生了一分喜色,宛若春風拂過清湖,漾起縷縷和悅。
回到殿內後,他才將適才那封略顯厚豐的信件拆了開來,但見一張疊成小塊兒的素紙和一副展開後能鋪落大半張書案的畫。
目光觸及那副畫像的瞬間,只見他嘴邊倏然綻出一抹似蓮般純淨清澄的笑,笑聲爽朗和煦,勾人心絃,譬如上好琴音牽漫。
梁安聞聲驀然一訝,微微抬眸去覦了眼案前之人,雙唇微張佇在原地,許久未回過神。
他跟隨在殿下身邊這麼些年,疏離漠然的笑意他見過,鄙夷譏誚的笑容他亦見過,卻還是頭一回瞧見殿下如此暢快出聲的笑。
殿下本就生的雋美,眼下更是若雪中金芒、夜空明月,可望不可及。
薛姑娘到底送來了何物,以至於讓殿下這般開懷而笑?
正當他思緒遠匿之時,高成淮漸漸斂了斂面容,取過了那張疊了許多下的素紙,將其攬開。
梁安便是在殿下錯身的空檔,有幸窺見了那幅抹平在案上的畫。
畫中四人樣貌粗鄙不說,身形更是一個較一個強碩,好似孩童信手而塗,著實不堪,恐怕正主瞧見了都會愴然而涕。
梁安猶自咂了咂舌,暗忖道,這莫不是薛姑娘依殿下所言,將那幾名歹人的模樣給畫出來了?
這般畫技,莫說將人尋到了,認都認不出呀!
好在他先前派人去張秦兩家問那兩位小姐了,就薛姑娘這樣的技藝,當真令人不敢恭維。
就在此時,高成淮足下忽然轉過了半分,手中之物橫橫撇來,飄飄擺擺掛在他身前,「這應該是背後之人對他們下達的指令,去查一查這字跡,看看能否將那人牽到幕前。」
「還有,」高成淮言至此頓了頓,眸光斜斜擲來,「讓你去查的那位徐大人,可有查到些什麼?」
聞言,梁安陡然起了個激靈,攢著眉低聲回稟:「回殿下,那位徐大人也不知是背景單純還是抹得乾淨,眼下還沒查出什麼問題」
替殿下辦事之人,一向需深穩得力,因為這偌大的皇宮裡,最不缺養的就是閒人,一旦閒下去了,那日子也就到頭了。
梁安深曉這個道理。
此次失蹤一事他與陳謂二人皆未尋到半絲可用的線索,若不是薛姑娘將人救出,這回還不知道要耗力到何時。
這便罷了,他竟如今都未查清徐嘉這等不起眼的小人物,還不知殿下會如何責罰。
高成淮融雪的眸子淡淡睨了他一眼,只將那張素紙落在案上,袍角一旋,步到了窗柩旁。
「那便一同查了再回來稟告本宮。」
八月十五,中秋節至。
天色還未全然暗下,街巷裡卻已經早早支好了各式各樣的兔子燈,黯出的燭輝如拳頭一般大小,圈圈爍照。
懷春河邊更是畫舫船隻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