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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做錯了什麼事,上天大可不必如此來懲罰他!
章佑見他面頰染紅, 一時也不知他是氣的還是醉的,掩唇笑了笑,「楚六姑娘也不是孩子了,跟誰玩還需要先得了你這個兄長同意不成?我看薛翦也並非卑劣之人, 性子驕縱些罷了。」
「你怎的還幫她說話!」楚善溜著怒目瞅了過去。
章佑被他一瞪,更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起酒盞給自己斟了一杯,再抬眸時,撞上了李聿從對面投來的目光。
少年英挺的眉骨下披著一片陰影,狹長的眸中明暗不定,似湧著一陣細細的打量。
章佑頓覺心頭一凜,窒了須臾才出聲問道:「你這般看我做甚?」
李聿藏去眼中神色,復又慵懶地往後一靠,手臂支在窗扇間,嘴角噙著一貫的玩世不恭:「沒什麼。」
石板路上尚有雨跡未褪,走起路來便會發出些許輕噠噠的聲響。
後院馬廄裡,正在餵養馬匹之人遠遠便聞見一串輕盈的腳步行近,抬頭一看,身穿湖藍色窄袖的少女眼尾染笑,手執一具青銅馬冠遙遙走來。
「小姐,您是要出去嗎?」馬倌雖生的精瘦,眼睛卻十分有神,笑起來總攜著一股子親切,正微弓著腰問道,待她點頭便準備去將馬牽出。
薛翦原是想來給炙影試試李聿送的馬冠,但見炙影倏然抬蹄上前,將頭偎出欄杆往她身上蹭,似是撒嬌模樣。
故而心念一動,改了主意,「好不容易放晴,我帶它出去轉轉。」
連綿絮雨下了數日,是該讓它也舒展舒展筋骨了。
「小姐,我們不練武了嗎?」小竹一路抱著長劍跟來,見她要出門之勢,連忙上前問道。
小姐方才還說要把前幾日卸下的勁氣一併補回來,怎麼李公子送的禮一來就變了呢?
薛翦將馬冠在它首前比了比,如炭火一樣的長鬃搭在吉金後,的確英俊醒目,還隱隱散著些戰馬的雄雄威風。
就是這般帶出去,未免張揚了些。
她眉頭輕聚,沉吟半晌,最終將其好生遞給小竹,溫聲吩咐:「今日不練了,我帶炙熱影出去逛會兒,你就不用跟著了。」
「記得把它收回去,放我屋裡。」
言罷,便見她牽著炙影從後門步出,一抓馬鞍撐身上馬,袍角邊緣揮揮落下,漾著斜陽往街上慢步而馳。
廊簷下零零散散站了幾個躲雨的人,袖鬢衣擺皆被打成了深色,此時見雨漸止,皆目顯鬱色抖了抖衣袍,似欲將其甩幹。
街市上的叫賣聲比往日低了些許,偶有幾個小孩手裡攥著糖人,從這頭跑到那頭,歡笑聲來迴蕩漾。
薛翦騎在馬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兩旁林立的商鋪,一時也不知道該走進哪家消遣。馬蹄淌到深淺不一的淤水裡,拖出道道印跡。
正當她經過昌琅衣閣時,眸光一閃,心中突然有了計較。
駿馬踏著清脆的蹄聲,悠悠停至一座高大的漆門前,薛翦躍下馬背上前叩門。
不多時,朱門半開,從裡走出一個身形微胖的男人,似是蘇府管家。他見薛翦面生,抹了油般的臉褶了褶,粗憨的聲音逸出:「您是?」
「我找蘇緣。」少女潤朗的嗓音清淋落下,並未表明身份。
男人蹙了蹙眉,見眼前女子比他還要高上些許,復又仰著脖子問了一遍:「不知姑娘是?」
薛翦不耐煩地抿了抿唇,將姓名告知。
男人聞言心下一驚,一雙細眼拼命似地撐大盯著薛翦,暗道:這薛姑娘找我家二小姐作甚?莫不是來挑事的吧?
他滯在門首打量了薛翦半晌,只覺一陣淒風掃過面前,這才反應過來,沖她笑呵呵地說了句:「您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