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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漢哪裡不知道,但根深蒂固的家族觀念他都堅持一輩子了這個年歲讓他怎麼改?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方老漢也知道自己這時候還放不下實在是不對,瞥了一眼老伴兒。平常事事順著他跟他有商有量的老伴兒扭著身子看向一邊,一句話不說。
方婆子是難得有人心疼她,心裡酸澀得很。
說實話, 她這些年來跟老頭子過日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老頭子總是先顧念自家的兄弟姐妹,再是別人,把她和他自己都擺在最後頭。越是這般上趕著,巴結著,就越被兄弟姐妹們村裡人瞧不起。往日方婆子被欺負了只能把苦往肚子裡咽,如今有人護著,她突然就為自己委屈了。
方老漢忍不住求助的目光看向周攻玉,周攻玉的臉色就有些淡。
被他看的受不了,才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話:「興許爹邀他們這一回,依大房那一家人的性子,這鋪子往後就該是她兒子孫子的。」
倒是忘了,周攻玉是他們夫妻倆撿回來的兒子。老兩口的兒子七八歲的時候被拐子拐走,早就找不回來的。雖然認了爹孃,但沒有血緣關係。依照大房那一家子行事作風,不僅大房。就是方家那些個兄弟姐妹的性子,這就等於二房絕後了。都絕後了,二房的房產地產可不就是他們的?
方老漢的心口劇震,臉上血色瞬間褪盡了。他當下也不說話了,一個人坐在門口吧嗒吧嗒抽起旱菸。
抽了半天的煙,方老漢攜著一身冰涼的氣息回堂屋。煙味兒嗆人,他重重咳嗽了兩聲那眼睛瞥陰影裡頭的方婆子。正好安琳琅晚飯也做好了,擺上桌。方婆子就坐在角落的板凳上一聲不吭。平常做好飯方婆子都會喊他,這會兒耷拉著腦袋也不喊他。
老兩口難得鬧起了脾氣,安琳琅與周攻玉對視一眼,無奈地嘆氣。
「先吃飯。」安琳琅去扶的方婆子,到這會兒了還在抹眼淚。這也難怪,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過一個月的舒心日子,她哪裡願意再去招惹麻煩?
「娘,有什麼事兒吃完飯再說。何況爹也沒去大房那邊,這不是還在跟家裡商量嘛!」
方婆子被安琳琅這麼一鬨,眼淚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哪裡是商量,這分明就是在知會一家人,等著你們鬆口同意呢!」
方老漢見老伴兒瘦小小的一把趴在兒媳婦懷裡哭,瞧著那能不心酸?上回老伴兒那一頭血的被抬回來,他一條命都差點嚇沒了。可若真不邀幾個兄弟姐妹來,好趁著家裡置業的機會讓他們知道二房有本事得高看二房一頭。往後他們二房就真的要形單影隻,無人幫扶了……
家族幫扶,兄弟姐妹一母同胞骨肉親情,所以打斷骨頭連著筋。
周攻玉一眼就看穿了方老漢的顧慮,說到底,有的人就是這樣死心眼,家族最大。方老漢這等從小時候就比其他兄弟懂事的人最容易迂。為家裡身先士卒,最後反倒落了個什麼都不是:「爹覺得窮的時候都來踩一腳,富貴的時候又巴上來的親戚能安什麼好心?指不定心裡盤算著謀財害命。」
方老漢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他走到方婆子身邊攬住了她的肩膀,拍了拍:「唉……」
「不邀了,」方老漢不是看不清,一次又一次,他看的比誰都清楚。他就是想著二房又實在單薄。這年頭有家總比沒家好,「既然說了往後斷來往,那就不來往了。」
安琳琅笑了一聲,連忙拉著周攻玉便坐下來。
一頓沉默的晚飯。
吃了飯,老兩口就回屋裡歇息了。
安琳琅看著兩人的背影實在不知說什麼。人就是這樣,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不好的一面。方老漢心軟重情的秉性,這就是見仁見智了。
這事兒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