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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子臨?」
他眼睫微顫,卻低下了頭,沒有回答。她只看見他輪廓堅硬的下頜,一滴汗水滑落,勾勒出一道令她目眩神迷的清亮弧線。屋外風雪颯颯,屋內卻春意消融,他的肌體白皙而柔韌地覆著她,叫她軟了身軀,軟了聲音,軟了心腸,軟了全副骨頭,任由他妄意施為——
「子臨,」她吟哦,「你……輕點……」
他自喉頭髮出難耐的低吟,在這無邊無際的雪夜裡,他拋棄了一切來迎合她。不過兩個月,他消瘦得可怕,她將十指無力地扣著他的背,只覺他的骨殖幾乎要將她硌痛了。然而他的力量卻是那樣地強悍而不容置疑,彷彿是狂妄擄掠的劫寇,他不僅要搶走她的一切,要佔據她的一切,他還要放一把火,將她的所有疼痛回憶都燒成灰燼。
「我怕……」他突然出聲,聲音低沉得好像只剩了幾脈氣流,在幽微的夜風中浮蕩,「我怕你是假的……」
她在疼痛中失笑,「我怎麼會是假的?」
「那,」他咬著她的耳朵,誘惑地喘息,「你證明給我看,證明給我看你是真的……」
「啊——!」她叫出了聲。他突然加大了動作,彷彿是穿堂的風忽然勁峭地掃入,她一個激靈,手指顫抖地抓緊了他撐在席上摟著她的手肘——
滅頂的歡喜,極致的空白。
她急促地呼吸著,那一個綻放的瞬間美麗得不可思議,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漸漸找回了神智。
而他伏在她胸前,沒有動彈。
「子臨?」她輕輕推他,抱怨,「你好重。」
忽而,胸口感覺到微熱的濕潤之意。她怔住。
他仍是將頭埋在她胸口,冷酷的少年皇帝此刻就像個戀母的孩子。「阿暖……」他的聲音很悶,彷彿是響在她自己的胸腔裡,讓她一陣悸動。
「我在。」她溫柔地回應。
「你是真的。」他低聲喃喃,「真好,你是真的……」
☆、102
燈火昏昏,夜已過半。枕畔伊人氣息勻停,呼吸輕悄悄地噴吐在他的胸膛。顧淵卻毫無睡意,睜目望著黑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是衣料的摩擦,又似是模糊的人語。顧淵眸光一凜,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他坐起身來,咳嗽兩聲,孫小言便入內為他更衣。一身簡潔的赤黃襜褕,長發略略一束,而他已沉聲催促:「快些,來不及了!」孫小言的手抖了一抖,終是將皇帝的金冠束緊了。
他走出屋舍後門,正見風雪已停,夜色如幕,積雪如衣,柔順披拂在千山萬水,一代代帝王的陵寢巍峨而沉默,在這樣的夜晚裡也不過是天際一抹冷冷的黝黑的痕,彷彿負傷而蟄伏的巨獸。那人聲漸到了眼前,卻是未央宮的羽林中郎將封蠡將薄煙押來了。
封蠡是仲隱一手栽培出來的將才,仲隱走時,特意囑咐顧淵此人可用。
薄煙原本還是邊走邊哭,見到顧淵之後反而止住了淚,冷冷地看定了他。
封蠡見慣了皇宮裡這樣糾纏不休又故作清高的女人,劍鞘在她膝彎一擊,便打得她跪倒下去。又向顧淵行禮:「回陛下,人帶到了。」
顧淵微微頷首,一個眼色,從人都退下,只留封蠡和孫小言領著郎衛和內官各把守著院落的門。薄煙跪倒在地,卻不叩首,披頭散髮之下襯著蒼白消瘦的臉,原本瑩潤勾人的眸子已乾涸成死水。
畢竟在掖庭獄中待了半年,顧淵自然知道她為何會變成這副樣子。
「我聽聞,」他冷冷地道,「你始終包庇薄三,不肯供出他的下落。」
薄菸嘴角微勾,暗夜中笑得冷厲,「你已經動不了他了。」
「什麼意思?」顧淵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