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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斜橋卻道:「決勝千里,我不及她。」
「不錯,你是帷幄腹心之臣。」徐公睨了他一眼,眸色中帶出老人的傲氣,「可惜,你卻娶了她,一輩子便只能這樣委屈著了。阿斂她是個敢作敢為的個性,贏得多了,就目空一切,不相信這世上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她其實根本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得到你,就逼你娶了她了。」
柳斜橋想了想,搖搖頭,平平淡淡地道:「不委屈。」
「你救了整個徐國,我也不能向你保證什麼。」徐公道,「燕侶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你在徐國,永遠只是個異類。」
「我知道。」
徐公笑了,深邃的眼神中,笑意浮露出來,終於冷酷褪去,而有了些慈祥的意味。他拍拍柳斜橋的肩,笑道:「外人或許只道你沉迷女色,可父君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第二日,東境大勝的訊息傳到岑都。恢復得並不如人意的徐公坐在上宮臨時設的朝堂上,聽那幾個校官慷慨激昂地念著捷報。
「易將軍說,若沒有世子,我們贏不了。」其中一個校官大聲道,「世子率一千勇士,以身作餌,將敵軍引至渙城周圍,易將軍才能一鼓作氣,殲滅敵人——」
徐公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朝堂上的貴族們已開始了交頭接耳的議論。他們不是傻子,他們都從這戰報中聽出了一些什麼東西。
徐公將銅杖敲了敲地面,人們安靜下來,內心的不安卻好像浮到了朝堂之上,凝入了微涼的空氣。
「那麼,」徐公頓了頓,「世子如今已同易將軍會合了,是也不是?」
那幾個校官都不說話了。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尷尬的表情裡隱忍著悲痛。
俄而,他們一齊跪了下來,叩頭嘶喊道:「世子、世子已陣亡了,主君!世子沒能進得渙城,易將軍找到他時,他已經——」
像是永恆一樣的沉默。
極冷的秋日的早晨,密雲不雨,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連呼吸都忘了。寒風吹到這高處上來,依稀還帶著半月之前的火焰氣味,幾縷纖塵一樣的灰燼在虛無中飄飛,永沒有著落的時候。
他們贏了,可他們失去了世子,還不如是敗了。
徐公安靜了很久。
好像只是這一瞬之間,他終於成為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皺紋深深地鑿下,眼神裡再也沒有了光亮。
可是這偌大徐國,已只剩下他,這一個老人了。
「主君,」那個校官膝行著往前挪了一步,聲音在發顫,「世子的靈柩就在城外,您看……」
柳斜橋平定了岑都的內亂,卻仍舊不能在朝會上露面,回到了鳴霜苑裡去,仍舊是做那個世人口中不齒的贅婿。
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拯救了岑都,也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他們寧願選擇遺忘。
因為他不是徐國人。
仲秋裡冷意襲人,粼粼流水之上落葉漂浮,閃動著微涼的光點。撥浪鼓搖動的節奏清脆地響著,伴隨以嬰孩吱吱呀呀的聲音,像是在笑似的。
柳斜橋抱著孩子坐在秋風裊裊的庭院中,旁邊的乳母程氏拿著撥浪鼓逗孩子,孩子雙手都從襁褓裡伸出來,咿呀叫著去抓那撥浪鼓,乳母便將手抬高了,孩子抓不到,眼巴巴地看著,嘴巴一扁,眼見就要哭出來——
「嗚——哇!」
這一聲哭得是氣出丹田、驚天動地,柳斜橋哭笑不得,連連拍哄著孩子,一邊對程氏無可奈何道:「便將玩意兒給他吧。」
程氏是個頗有經驗的乳孃,聞言卻道:「這可不行,駙馬,孩子哭一哭是好事兒,可不能嬌慣了。這時候他要什麼您都給他,待他長大了,您給不了他了,可怎麼辦?」
柳斜橋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