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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看到東邊的朗庭時,頓了一下。
丈夫是個孝順心,心裡不願意和小叔子多話,顧忌著婆婆的面子,屢屢退讓。
既然如此,那她這個做妻子的,便做個壞人吧。
若是那老糊塗再痴纏,便叫她搬走,同那『心肝』一塊過去吧
第61章
清明前後,總是陰雨霏霏。
又是一個潮濕陰冷的後晌,剛從馬車上下來的丁聰冷不丁接觸外間,頓時一瑟縮。
他裹緊身上的風袍子,吸了下鼻子,「渝州不比府城,總是這麼濕冷,尋個好時候,還是搬去府城常住吧。」
僕從在前面引路,一邊聊簾子,一邊笑,「府城生意也紅火,如今都三家堂店了,您要是想去,老爺必然是同意的。」
進了內間,撲面而來一股甜香氣。
空氣中浮動著絲絲縷縷的甜意,跟外邊陰雨似的,叫人不防備便沾染上頭。
丁聰道:「這又是什麼東西,勾得爺心裡饞蟲都出來了。」
隱廬管事上前迎人,惦記著早些年丁家對他們趙家的針對,象徵性地拱手,「小丁掌櫃安,此乃我家玲瓏勺頭新晉研發出的甜漿米皮,您若是喜歡,不若來上一碗?」
丁聰癟癟嘴,本想說不稀罕,正好瞧見旁側一人挑起一筷子白玉般的皮子,一吸溜,鼓囊鼓囊地嚼著。
他屈服嘴巴,「來上一碗。」
掌櫃喝了一褐色走堂過來,丁聰也不計較,隨便尋了一桌空位,同人拼了位置,「在來上一道水晶骨,還有拿什麼罈子肉。」
趕路好幾天了,終於想起來要犒勞下五臟廟。
走堂輕聲唸叨一遍,又道:「可曾有偏好那一位的菜式?」
丁聰納悶地看他,「你們這兒還能點廚子下菜?」
「小郎君外地來的吧?這隱廬廚子各有拿手,您要是吃慣了誰的味道,點菜的時候也可點人做。瞧,」同桌上的另一人指指身前的一個淺口木盆,「這一道乾鍋鮮燴便是魏九的拿手菜。這都是我來這兒吃得第五次了。」
丁聰眉峰更緊:魏九又是何人?
怎出門幾月,趙家又請了什麼名廚。
很快,他的疑惑便解開了。
此時尚未至晡食時分,卻有侍從、僕婦打扮的人進進出出,所言儘是點名要某一廚子的某一道菜。
過半晌,侍從將打聽的訊息告知自家小郎君。
丁聰挑起麵皮送到嘴裡,清甜怡口的湯汁早已浸透麵皮裡外,麵皮薄而勁道,爽口彈牙,加上溫熱的甜湯水,一口下去,肺腑混熱,外邊行走沾染的寒氣頓時消失。
吃完一小碗,丁聰意猶未盡,第二碗換了口味,便放慢速度,細細品味。
一小口,嚼著,他心說:這是我劍南獨有的巖米米漿。這味道他吃了二十幾年,必然不會出錯。
第二口,他想要溜去後廚看看,他猜測:這吊麵皮的廚子必然是個不怕燙手的,這種爽滑勁道和口感,只有經驗老道的廚子才能掌握住最恰當的火候。
第三口,隨了湯,是碗底料,尚有麵皮出鍋時候的熱度,經由甜湯喚醒面獨屬於面上的甜味,二者相宜,甜湯是蔗糖水,麵皮甜則是穀物香。
他筷子不停,腦海中思緒翻飛:年前因紅湯生意出了渝州,一連三四月未曾歸來,趙玲瓏的手藝又是一層樓了。
以前父親曾說真正的庖廚並不著眼於花裡胡哨的技法,任何佐料都是點綴,所謂大師乃是將食材最本真的味道激發出來,呈現給世人。
如今這一碗麵皮真是質樸又不凡。
兩碗下肚,他望向後廚方向,招了走堂過來,「趙掌櫃今日可在?」
走堂搖搖頭,「我們掌勺不在,您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