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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敬罵完他又覺得自己過分了，嗯了一聲，半晌說：&ldo;不好意思，剛剛衝動了。&rdo;

&ldo;沒事，你罵的這些話我在心裡不知道罵自己多少遍了。&rdo;

毛小洛洗完澡從衛生間裡出來，見他在打電話，從他身邊經過，聽出對面大概是張醫生，沒說什麼，自己先回臥室去了。時間結束通話電話跟進來，挨著床沿坐到他身邊，十指相扣握住他的手揉了揉，說：&ldo;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rdo;

毛小洛搖搖頭：&ldo;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早上狀態不好，不要曬太陽了。&rdo;

&ldo;c城的太陽不算烈，不然也不會住著這麼多吸血鬼了，我還像以前一樣，把自己包嚴實一點兒就行了。&rdo;時間狀態很輕鬆的樣子，接著說，&ldo;你學生還認識我呢，那天天天在你們辦公室大鬧天宮，你學生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的。&rdo;

&ldo;哪個學生?&rdo;

&ldo;忘記問他叫什麼名字了，但是見面應該能認出來，這孩子挺好的，還在學校裡幫你打掩護。&rdo;

毛小洛哦了一聲，不知道信了沒有，側頭靠在時間的肩膀上蹭了蹭，過了一會兒說：&ldo;白天睡太久了，現在不太困，我們再看一會兒電影吧?&rdo;

&ldo;你看會兒書，或者準備一下明天的教案，等我洗個澡回來給你講催眠故事。&rdo;

毛小洛聽見他的話笑了一下，大概是笑他要給他講故事，但還是點了點頭，坐在床頭翻著書等他。

時間洗了個澡，身上帶著熱水溫熱潮濕的氣息，體溫也像個正常人類了，挨著毛小洛坐到床的另一邊，把頂燈關掉，只留一盞非常昏暗的床頭燈，用身體遮住光源。毛小洛的眼睛浸在昏暗裡，但能看到一簇很溫柔的暖光在時間那邊。

時間拍了拍他的頭說：&ldo;給你講《聖經的故事》好不好?&rdo;

毛小洛點點頭，點完頭又問：&ldo;你是基督教徒嗎?&rdo;

&ldo;不是，只是覺得這本書當睡前讀物挺不錯的，有故事性但又不會特別引人入勝，本來想給你找本高中政治書唸的，但那東西太無聊了，讀起來費口水。&rdo;

時間解釋完毛小洛就笑了，躺下來把臉挨著他的腰，手臂則抱著他的大腿，閉上眼睛說：&ldo;你念吧。&rdo;

時間拿了平板電腦，把螢幕亮度也調低，聲音低沉和緩地念道：&ldo;……兩條大河流經亞洲的西部。它們發源於北方雪白的高山上，消失在波斯灣淡藍的大海中【注】……&rdo;

毛小洛的意識隨著他的聲音漸漸模糊，呼吸變得平穩而綿長，手臂還搭在他的大腿上，十指微曲著呈放鬆狀態。

時間將平板放到床頭櫃上，兩條腿蹭著床，跟毛小洛面對面躺下來，眼神繾眷地看著他的睡顏發了一會兒呆。

早晨起床時比起以往格外艱難，時間一邊在廚房做早飯一邊不停地催他：&ldo;毛小洛，起床了!要遲到了!&rdo;

大概其他人格跟他一樣不想上班，今早並沒有其他人出現，毛小洛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想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麼偏偏需要的時候就沒人出現?

時間每隔一分鐘喊他一次，像只打鳴的大公雞：&ldo;毛小洛!太陽曬屁股了!&rdo;

&ldo;起來了……&rdo;毛小洛扶著門框，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虛弱了。

兩人迅速吃完早飯，時間像個媽似的，把毛小洛的公文包整理好給他挎到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