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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白垂下眼眸,凝視著季扶光清俊的睡顏。他昏睡著, 薄唇微抿,額發間布滿了汗珠, 臉上卻一如既往地沉靜。
她比誰都瞭解季扶光的體質,他天生體寒,兒時孱弱,只差一點點就夭折了。若不是這個緣故,陸家與季家根本攀不上任何關係。
只是婚後,他展現的一直是極為強悍的身體素質。沒想到……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她從葉敘手中接過冰毛巾:「我來吧。我來照顧他。」
季扶光一直昏睡到了下午才醒,朦朧地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個金色的小腦瓜。陸白背對著他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先前大概是在看窗外的雪,此時已經靠著床沿睡著了。
冰天雪地中,難得的靜謐。季扶光伸出手,輕輕摸了那鬆軟的髮絲,不料陸白一下就驚醒了。
她回首,似乎沒瞧出他眼中略過的侷促,淡淡道:「肚子餓了嗎?」
渾身的痠痛讓人毫無胃口,可季扶光默了片刻,還是笑道:「嗯,餓了。」
餓了就吃飯。陸白起身出門,沒一會便端來一碗燉的細軟的魚粥。她回到床前,將碗勺遞到他面前:「喝點粥吧,落島的魚肉很新鮮。」
見季扶光沒有接的意思,她又往前遞了遞:「我試過,不燙的。」
「……」
陸白微微蹙起眉宇,遲疑道:「……你不會是,想讓我餵你吧?」
男人抬眸看著她,微微一笑,聲音嘶啞得嚴重:「照顧我一下吧,落落,我是病號。」
沒料到向來冷酷的男人也會耍賴,陸白凝了他片刻,沒有計較,真的一勺一勺舀粥給他。
她向來是會照顧人的,也很有耐心,氛圍很安靜,只是季扶光乖乖地喝著粥,目光卻毫不收斂地凝視著她。
像是怎麼也看不夠。
被盯得久了,陸白再淡然也有些惱,抬眸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季扶光笑了笑,這才垂下了眼簾。
喝完粥,她端來水,讓他吃了退燒藥。季扶光昏昏沉沉地重新躺下,剛合上眼,就感覺陸白輕柔地在他額上搭了一條擰乾的冰毛巾。
她還未來得及退回去,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睜眸,眼中閃著異樣的光點:「……是不是我同意離婚了,你才終於願意對我溫柔?」
季扶光病得憔悴,說話的聲音帶著嘶啞,陸白俯視著他,發現那漆黑的瞳仁之中,深藏著的是自己的倒影。
她喉頭一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儘量平靜地問道:「你為什麼突然肯同意了。」
季扶光自嘲地笑了笑,鬆開她的手腕,「我不想再看你哭,我也被你折磨夠了。」
「……」
「落落,我不想眼睜睜看你毀在我懷中。」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漫天紛飛,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屋內的兩人安靜望著彼此,最終,陸白淺淺地笑了:「……謝謝你,扶光。」
季扶光也勾唇,眼中卻是一片蒼涼與荒蕪。或許他終於明白,愛一個人就是會一退再退,又或許,他終於知道霸道與佔有永遠也得不到陸白。
沉默了片刻,他扭頭望向窗外,才輕聲道:「別急著謝我,我有條件。」
陸白原在收拾著床頭的藥盒,聞言不由一頓,抿唇扭頭看他。
「我要一個機會。」
季扶光頓了頓,似微微喘了口氣,才啞著聲音抬眼看她,「我想要一個,尋常男子追求心愛女人的機會。」
「……」
「落落,我想重新追求你,我想要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