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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往前走著,口鼻撥出淡淡白霧,雪地裡留下兩排一大一小的腳印。不遠處,林中酒店在白茫茫中露出了星點暖黃燈光。
「落落。」季扶光突然開口,輕聲道,「我們這也算是共白頭了。」
陸白似乎沒聽懂,怔愣了片刻。緊接著冷冷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你真無聊。」
說罷,她加快了腳步,把男人毫不留情地甩在了後頭。
季扶光在原地稍稍一頓,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很快又跟了上來。
他這一輩子做慣了掌權人,上位者,除了陸白,幾乎沒被誰敢這樣當面生懟嘲諷。她不肯再對他曲意逢迎,性子也愈發冷傲,更不肯再給他任何面子。
可他覺得好高興。
只要陸白還願意看他一眼,與他說一句話,他就高興。
深夜,季扶光在室外抽著煙,望著白雪紛飛的蒼茫大地,靜靜立了許久。
葉敘為他披上一件厚重的大衣,看了眼他埋在毛領中的清雋側顏,低聲道:「太太已經睡下了,您快回去吧。」
「嗯。」季扶光擰滅了菸頭,轉身往回走。
可推開房門時,他發現陸白沒在睡覺,而是抱膝坐在壁爐邊,怔怔輕撫著手邊的小提琴。
他踱步過去,怕嚇到她似的,默默在邊上的地毯坐下:「怎麼不睡?」
「……想練琴,發現琴摔壞了。」陸白眼中都是愧疚,喃喃道,「這麼好的琴,我真是暴殄天物。」
季扶光凝視著她恬靜的臉,輕聲道:「無妨,回去以後,我再替你定一把好琴。」
陸白睫羽輕顫,沉吟了片刻,勾唇譏諷他:「……季總又要破費了麼,看來,我的債務中又要添上一筆了。」
屋內靜默無聲,只聽到木材在壁爐裡噼裡啪啦地響著。季扶光喉頭噎了半晌,啞聲開口:「落落,那些債務不作數了,再也不作數了,好不好。」
陸白訝異地扭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可只是須臾,她又自嘲地笑了笑:「……那有怎麼樣呢。季扶光,你總有無數種方法,無數個藉口把我困在身邊,有沒有債務又有什麼分別。」
「……」
「我累了,真的累了。」她疲憊地閉上眼睛,長長喘了口氣,將頭埋在膝蓋上,「我裝不動,也跑不動了……只求你別再逼我,我不想被迫生孩子。」
暖暖的火光中,陸白將身體蜷縮成小小一隻,淺金色的長髮及腰,幾乎將她整個身體覆蓋住了。季扶光沉吟了片刻,伸出長臂,將她輕輕攬在了自己懷中。
「好。」
他輕聲允諾,撥開她柔順的額發,微微俯身。陸白卻恐懼地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往邊上躲了躲。
她本能的動作讓季扶光心口一痛,僵了僵後,最終只是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睡吧,落落。」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時間不早了。」
時間的確不早了,牆上的鐘也早已劃過了十二點。單面可視的落地窗外,月光皎潔地鋪滿了山林,厚如棉被的雪地將淡淡天光反射進溫暖的屋子。
季扶光側躺在床上,睜著墨黑的眼,久久無法入眠。
陸白蜷縮在大床的另一側,看似悄無聲息,可那不斷發抖的脊背與黑暗中壓抑著的抽泣聲卻暴露了一切。
……因為麻木過後,心底絕望如同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
從小到大,她拼了命努力,抓住了每一個改變人生的機遇。可似乎無論怎麼努力,兜兜轉轉,她的命運終究都會落到別人手中。
在這陌生又蕭瑟的雪夜裡,陸白終於撐不下去了。她肆意放縱著淚水,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