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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關係好到約定攜手白頭的情侶,哪有可能說翻臉就翻臉?束寒雲對上官時宜再是不軌不敬,在謝青鶴跟前始終恭順柔和不帶一絲戾氣,謝青鶴縱然想對他兇狠一些,也很難下手。
正如束寒雲所說,他動過弒師之念,可師父現在不還好端端地活著麼?
如今束寒雲一句不辯徑直認罪,又說任憑處置,兩人之間的角力才漸漸平息,生出了幾分平和。
謝青鶴替束寒雲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聽著師弟呼哧呼哧的聲息,知道先前束寒雲自懲的一掌震傷傷了心肺。他這裡調理五臟六腑的傷藥都齊全,起身在藥櫃裡找了調治心肺的傷藥,又給束寒雲倒了一杯溫水:「吃藥吧。」
束寒雲跪在地上接了藥與水,謝青鶴見他模樣可憐,心中也疼:「別跪著了。」
「我在師父榻前跪了四天。」束寒雲將藥粉摻在溫水中,仰頭服下,收拾杯盞時順勢站起,「服侍師父飲食起居時才站起來一會兒,其他時候,我就跪在師父跟前。我求他……原諒我。」
既然謝青鶴在事後都能察覺到束寒雲的殺意,上官時宜身在其中,豈能不知道處境兇險?從束寒雲對盤谷山莊眾人隱瞞真相開始,上官時宜就知道自己隨時會被滅口。
「師父說,這是為何?」束寒雲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
束寒雲放棄了弒師滅口的念頭,轉而去求上官時宜悲憫,想求上官時宜饒了他。
可惜,上官時宜已經不能再信任他了。
不管束寒雲做出何等姿態,上官時宜也分不清他是真的求饒還是純粹試探,作為弱勢一方,上官時宜為了保命,唯一的反應只能是:有什麼事發生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是責怪師父不肯給你回頭的機會?」謝青鶴皺眉。
這事說起來就是鬼打牆。
如果束寒雲一開始就對上官時宜坦誠一切,上官時宜未必深信他,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提防他。
有了險被滅口的經歷,哪怕束寒雲沒有真的下手,也不管束寒雲如何表態,上官時宜都不可能再把他當自己人。如此心腹之患,若有餘力,必要除之而後快。
「我在求師哥可憐啊。」
「那日師哥見我捱了師父賜的鞭子,就很心疼我……我若說那些日子跪得久了,膝蓋腫得這麼高,卡得襯褲都脫不下來,只能用剪刀剪開才能換洗,師哥心疼我了,是不是就能開恩饒了我?」
束寒雲轉身,走到謝青鶴跟前,看著謝青鶴寸裂的面容,半晌又嘆了口氣。
「現在看來,師哥的傷,倒是更可憐些。」
「師哥,咱們總得商量個妥善的處置。我知道,師父不肯信我了,師哥你還信我的,對不對?」束寒雲扶謝青鶴坐下,分明對面就有椅子,他不肯坐,故意挨在謝青鶴身邊席地而坐,給謝青鶴一個俯視的角度,讓自己顯得越發溫順無害,「你的傷還是得吃師父的湯藥才好調養,你得回山上。」
「至於我麼。師父忌憚我。我不想死,師哥也捨不得殺了我,對麼?」束寒雲仰頭問。
謝青鶴沉默不語。
「那就廢了我。」束寒雲這句話說得輕而肯定,「師哥在觀星臺養傷,教養弟子,我雖沒了功夫,照顧師哥起居還是能行的。以後我就給師哥做做飯,洗洗衣裳……好不好,師哥?」
束寒雲自認為十拿九穩的主意,見謝青鶴始終不答話,他就有些慌了。
「我知道我犯了大錯,我去給師父賠罪,回了寒山,任憑師父處置。師父可以將我逐出門牆,貶我做役奴,」他看著謝青鶴的臉色,倉惶地給自己的罪責加碼,「我願受鞭撻,門內公開撻刑,內外門弟子皆可觀刑……師哥,師哥我每天都領鞭子,直到師父再也不想懲戒我了才停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