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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送華雲裳遠離京城是非之地,唯在將臨及笄時,沒忍住動了私心,想親眼守著她度過這個劫才心安。
哪知終究人算不如天算。
容裔靜靜聽著他說,直至這一刻他才發現,這位不可一世的國公爺卸甲之後,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老父,甚至比芸芸眾生更加無能為力。
沉默一許他道:「還是那句話,我與國公所為者一。我在一日,她便無虞。」
那把傷了華雲裳的匕首此時緊貼在容裔的胸膛,他目光幾近帶著惡意,看向山下這闇昧人間。
他欠了她的,他自己還。但這世道如果再敢傷她分毫,叛天逆命的血路罷了,他前世今世,都能再趟一遭!
……
不起眼的烏色馬停在山腳,二人分道揚鑣,容裔最後向華年蕭瑟疏狂的背影注目一眼,跟來的奎低聲請示:「主子,回府?」
容裔伸手在胸口的冷兵刃上按了按,眼神闇昧:「去大悲塔。」
等到他一身風塵氣地回到王府,已過醜牌時分了。下弦無月光,階庭黑涼如水,唯有清翡閣的窗子映出一片暖黃燭光,似特意為晚歸人留亮照路。
男人就著微光靜靜站在窗閣外,滿心安逸,連從那座陰暗塔下帶出的血腥都消彌了許多。
他當然知道小花瓶這會兒早已睡下了,那盞燈,不過是因她擇席不安的緣故點上的,可這不妨礙絲絲密密的踏實紮根在他心裡。
她住在這幢終年冷清的府邸,便是在行屍走肉中安了一顆跳動的心臟。
——雲裳的心臟的確在跳,而且是狂跳。
一窗之內的光景與容裔想像的迥不相同,雲裳根本沒歇下,她身披褙衫,在燈下看著那本華蓉交給她的詩集,發顫的瞳孔凝結一片匪夷所思。
桌上平攤著從書頁夾層中抖落出的一張紙。
紙箋上,以詩冊裡相同的筆跡,謄著一首不堪入目的艷詞。
第32章 喚我聲九哥,好不好?……
一宿怪夢混亂顛倒, 清早雲裳起來,眼圈都熬得烏青。
竊藍看著姑娘面色不像,從王府隨備隨到的膳房要了熱水和一小碗清酪粥來。
她這麼多年唯一一次看見姑娘氣得嘴唇發抖, 還是早年學宮時, 一個頑劣的小弟子在有琴掌院珍藏的七修類稿竹簡上刻王八,被她們姑娘逮到了, 替大師兄心疼不已,拿著戒尺將那小鬼抽得鬼哭狼嚎。
罰完以後姑娘還是心疼鎮宮之寶被糟蹋, 鬱鬱不舒懷, 最後是有琴掌院親自跑幾裡地買回一碗熱氣未散的清酪粥, 溫聲細語才把姑娘哄好。
照昨晚那個情形看, 姑娘比那回生了更大的氣。
能是什麼事呢?
但見雲裳起身攏了發,先背過身給傷口塗祛痕膏, 自己將紗布纏好遮住了左眉,才出來淨手喝粥。
一口帶著時令花香的清甜奶味在唇齒間逸開,神情方好些。
竊藍心鬆一口氣, 瞧著手邊那本詩集,試探著問:「姑娘, 記得這本冊子是蓉姑娘上回給您的, 裡面的詩是張公子謄錄, 可有什麼不妥嗎?」
雲裳下頷緊了緊。
華蓉——她這妹妹的心機, 可真是太「妥當」了。
「先不說這個。」此時她身在王府出不去, 不過那一位在華府裡也跑不了, 帳早晚要清算。雲裳眼裡閃過一道晦光, 為免竊藍擔心,岔開話題:「這小粥口味地道,王府中也有廚娘來自江南?」
竊藍順著話道:「疑惑的就是這個呢, 點這道吃食原不過想碰碰運氣,誰想廚房裡真就做了出來。
「我多嘴問了一句,那掌勺的大哥說王爺三四個月前特意吩咐調進了幾名江南廚娘,所以做得。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