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那時不明白老頭怎麼能忍得住,還忍那麼久。直到這事了結後,我們一家人在澳洲的農舍度假。有一個傍晚老頭帶著我在欄邊餵牛,我替他打下手。老頭一邊分著牧草,一邊問我『王邈,你知道牧人都是怎麼餵牛的嗎』。我一大少爺,哪知道這個,簡直懶得搭理他。老頭也不生氣,他把一摞紮好的牧草給我看,說『這是新鮮的牧草』,接著又放了一大捆不新鮮的牧草。嫩草緊貼著牛欄邊,差一些的草擱在牛欄外那些牛吃不著的地方。我就這麼等著看……看下去才吃了一驚。這些牛跟沒長眼似的,放著欄邊到嘴的嫩草不吃,一直叫喚著拼命想吃那些夠不到的陳草。」王邈頓了頓,似乎記憶中那個晚霞漫天的黃昏又浮現在了眼前,那是自己最愜意的年少時光,「老頭把那些草都餵完了,才拍拍手上的草渣對我說:『王邈呀,人和牛都一樣,吃不著的才是最好的。」
宋愛兒聽得入了神:「你爸真是挺疼你的。」
誰知王邈不耐煩地駁她:「他就是把我當小娘們養的。」
宋愛兒的眼睛一亮,「哦」了一聲,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眉毛和眼睛裡都在說著話。真的假的,說來聽聽?
王邈看著她一臉複雜的微笑,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又落到了某個不懷好意的套裡。「你好像對這個……特別感興趣?」
「不是你先說的嗎?」
「我說了嗎?」
「你沒說嗎?」
「聽你這口氣,是特別想打聽呀。」
宋愛兒嘿嘿了一聲:「那你樂意講麼?」
王邈沉默低頭:「唉,這個事,我得好好想想啊。它畢竟不是一件小事。這麼和你說吧,它對於我人生的走向、性格的形成,都產生過特別大的影響。哎,真的,太特殊了。你聽了就能理解我了。為什麼王邈是這樣一個王邈。他到底遭受了些什麼。他怎麼就能這麼壞呢。」
一邊說著,這個人伸了個懶腰:「替我倒杯果汁。」
宋愛兒給他榨了杯新鮮的。
王邈湊著她的手,慢慢地喝完了。
宋愛兒看得有點著急:「你,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啊。我想好的結果就是——」王邈笑著親了她一口,「算了,不說了。」
王邈這個人,永遠都憋著一股壞。宋愛兒看透了他的本質,也就很少生氣。
第十三章 坐含風露入清晨
幾天後,宋衣露的華人新星畫家展覽在如會館展出,那天出門前王邈還在照鏡子打領結,一扭頭,瞥見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她,忽然來了句:「過來,替我看看系得正不正?」
他這樣的沒心沒肺,她慢騰騰地走到他跟前,打量了半晌,才伸手替他很溫柔地把整條領結都給解開了,輕輕丟到了地板上。
王邈一手撐住牆,低頭啄了一下她的額頭,揚起眉:「什麼意思?」
「領結顏色深了,換一條。」
她平常有整理衣物的習慣,雖然只是隨手,但是記得他換衣添鞋的喜好。她換了個淺粉色的領結給他,王邈在鏡子前照了照,發現宋愛兒的品位其實不錯:「你都給誰研究過這些?」
宋愛兒拋給他一個大白眼:「你吃的哪門子飛醋?」
王邈半開著玩笑:「宋愛兒,我這巴巴地跑去給別的女人捧場,你能不吃醋,還跟沒事人似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就沖這一點,我能佩服死你。」
宋愛兒拿他教育過自己的話駁回去:「你去捧場的那人不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麼。我對freda好點,你就對我好點,我是看著她的臉色吃飯呢。」
王邈皺了皺眉,聽出了她話裡的刺意,一時又找不出反駁的地方,抬腕看一眼手錶,知道時間遲了,只說:「還給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