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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罷。那秦嬤嬤亦然十分難纏。成日裡媚上欺下,拿著雞毛當令箭。約莫是手被折斷了一隻,落了殘缺的緣故,這嬤嬤總陰沉沉的,沒少折騰屋子裡的丫頭婆子。
東屋裡能撒氣發落耍威風的,俱是形容陰冷聲色凌厲萬分的不快活。下人們日子艱難。
然外院辦差的亦沒好過到哪裡去。二爺終日鬱鬱不快,神情肅冷。一雙薄唇緊抿成直線,一對鳳眸暗沉沉,眸光冷涼。
以往面目噙笑的二爺,下人們已是怵得要命。現下不苟言笑,冷麵郎君的二爺,就更是令人膽寒。
這些日來,被他挑錯發落的下人,上到管事下到端茶遞水的小廝,少說也有五六個。而能在他跟前說上話的除了幾位大管事,便只餘程護衛也就是庭毅。
縱觀整個府邸,只有北院同西院最是安然和諧。新抬的姨娘性子膽小,為人本分。不端主子架子。西院的奴僕們為此皆感慶幸。只要在二爺偶爾過來的日子裡,小心著些,不落下錯處便好。而北院的卿夫人就更不消說,與那冬靈同陳嬤嬤名為主僕,實則親如一家。
親如一家的北院主僕,這段時裡可忙得厲害。
那日念卿收拾女兒衣物,想給她弄個衣冠冢時,愈想愈是傷懷。她荷兒歹死,福薄命苦,就那麼孤孤伶伶的走了。她身為娘親,合該給她可憐的心肝兒多做點什麼才是。就在那一瞬間,想給女兒刻個印章的念頭,浮現在她腦際。
既然陽世裡,擁有一個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可作為持有人的護身符,是謂有福之人。那她便給她的荷兒也刻一個,同埋在衣冠冢裡。惟願如此,她的荷兒在陰世裡能多得些庇佑。
不管靈不靈,事到而今她這個為孃的,還能給她的荷兒做些什麼呢?陰陽兩隔,她能做的亦只有盡個心意罷了。盼只盼她心誠則靈。
主意一定,她便交由陳嬤嬤出去採買了印石——
一塊成色上佳的壽山石,以及篆刻所需的最基本的器具。
用的是他給過她的銀票。不用也是不行的。形勢比人強,兜裡分文沒有的她,總不能去花陳嬤嬤的積蓄,冬靈的體己銀子。
而原本她更屬意玉印,奈何玉印工序更難,她思忖良久終是放棄。其實她對刻印並無多大把握,從前亦沒有做過,只在爹爹身邊時有見過他刻印,幫著打打下手。
爹爹雖然清貧但卻是個風雅人,很有幾分儒生氣。工詩書,擅丹青。平日喜好吟詩作賦,賞雪候月,煮茶弈棋。閒時興致來了,描描山水花鳥蟲魚,也會動手刻一刻印章。
或取用他深以為然的警世恆言,抑或是他欣賞的詩詞佳句,更有他自己詩興大發即興而為的某一句妙語。只因家貧所選用石材質地都遠談不上好,端聊以自娛罷了。
雖有耳濡目染,然知易行難。真做起來念卿方知難度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其中最使她難為的無他,唯她氣力太不足矣。
有道是鑿銅刻玉,力艱功深。這壽山石雖屬於半玉質地,硬度較低。於印石中實可謂上品佳石極宜受力。但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來說,還是太難了!
尤其,她感念她的兒命薄少福,已決意要用陽刻法。倘是術業專攻的印人,這陽刻陰刻的俱不在話下,莫不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可對她這種離技法熟練不知還差多少功夫的外行人,陰刻已是不易,陽刻就更不輕省了。然她卻絕不願將就。為了荷兒,再難她也要拼力做成!
好在她有兩個得力幫手。特別是陳嬤嬤雖年長之人,那一把子力氣卻是一個能頂仨,委實是個幹活的好把式,不輸青壯勞力。
於是乎,她們三臭皮匠齊心協力開始給荷兒制印。見招拆招,一個難點一個難點的想著法兒攻克。
由於荷兒肖兔,她便想著印鼻就琢個小兔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