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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夫人聽他這一番剖析,似覺有幾分道理,但又隱約有些擔心。前思後想,不能決斷,見承輝一雙眼殷切地看著自己,背後宋氏又捻著衣角,滿臉狐疑猜忌,羅夫人反而頗覺得快意,遂大度地一笑,說道:「那便依你––只是柔姐既然要送禮,卻也不提前同我說一聲,很是有些不知禮數。」羅夫人嘴角一耷,不滿地說道。
徐承輝暗暗地想:她不知禮數,難道不是被你逼的?卻也不好去責怪羅夫人,因而只是一笑,便自去安排人往餐露庵接人去了。
卻說羅夫人被徐承輝慫恿得動心,一邊著人悄悄地往餐露庵去取寄柔回家,一邊又心裡著實沒底。忐忑地過了半天,待到夜幕降臨,那水榭上的堂會歇了,賓客散盡,家丁們一哄而上,將綵棚盡數拆卸了,又把百十來個盆景搬到後巷,只等明早附近的百姓來取。
徐府便只剩下自家眾人,被大老爺徐敬、二老爺徐敞領著,蜂擁著往徐母所在的上房裡來替她拜壽。徐母歡歡喜喜地受了,又叫上房裡重新開了幾桌精細席面,吃罷酒,叫人將連日來賓客們所送的壽禮擺出來,一一品評。徐敬、徐敞兩個深知老母的喜好,也上來湊興,一個說這一套鬥彩雞缸杯繪功精湛,一個說那一隻粟紋綻花的犀角杯質地滋潤。徐母便笑著吩咐左右道:「罷了,我記得前年過壽時,庫裡收過一個雞翅木的十錦槅子,取出來將這一套雞缸杯和犀角杯都擺上,興許你們老爺看著它們的面子,多來與我請安也是未知。」
眾人便都捂著嘴偷偷笑了,徐敬、徐敞告罪不及。徐母又指著丫頭手裡捧著的紅漆託盤問道:「那是個什麼?拿來我仔細看看。」
丫頭將託盤裡的物件奉上,徐母一看,見是一尊壽山石的水月洞天五龍搶珠擺件,紋理極細膩,雕工也極秀凌。徐敞也覺大有意趣,問徐承輝道:「這是哪一家送來的?可有拜帖?」
徐承輝略一躊躇,如實答道:「並沒有拜帖。是愍王府上昨個夜裡遣人送來,侄兒親手接的,因此並沒有上禮單。」
徐敞便不說話了。承輝心裡有些吃不透,瞧一瞧徐敬,又瞧一瞧徐母。徐敬卻更是無話可說。只徐母叫丫頭捧著那擺件走近,看了一回,終於闔了眼睛,搖頭嘆息道:「也難為她,這麼多年了,家裡哪一個人過壽,都有禮送過來。只是這擺件畢竟曾是宮裡御用的,我留下它,也不能擅用,還是叫人給送回去吧。」
徐母態度甚是堅決,徐敬、徐敞兩個自無不從。唯有座下眾人,如羅夫人,為自己女兒委屈難過的,又有如宋氏,見徐家人如此薄情,頗有些兔死狐悲的念頭,卻敢怒不敢言的,都只得裝聾作啞,自去吃酒說話。卻聽杯盤碗盞撞擊的輕響中,夾雜著輕輕一聲冷笑,徐敞「啪」一聲,重重將銀箸放在桌上,氣道:「孽障!你又是哪裡不自在了?」
不消說,徐敞這一句孽障,罵的便是徐三公子承鈺了。
徐承鈺這一向,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往日總被徐敞關在家裡讀書,煩悶不堪,好不容易等到徐母大壽,便如同掙開了鎖鏈的野駒,趁著徐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拼了命的撒歡。晌午府裡唱堂會,他便尋隙溜出門,被隔壁的慶王世子領著一群紈絝灌得人事不省,在慶王世子書房的臥榻上一覺睡到天黑,這才記起晚上還有家宴,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順手扯過一件外裳,跌跌撞撞地來了上房,混在人堆裡––人家磕頭,他也磕頭,人家落座,他也落座––只是到底酒吃的多了,神思昏昏,一手捏著銀箸往盤子裡去,眼睛卻發起直來。
徐敞這一聲斷喝,驚得他銀箸也掉落了,杯盅也打翻了,淅瀝瀝的湯水灑在身上,也顧不得去擦,忙立起身,俯首帖耳地答道:「沒有哪裡不自在。」
「既沒有不自在,你冷笑的什麼?」
承鈺便語塞了。方才他含含糊糊中聽到徐母說要將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