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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一動不動地屹立在那裡。
“少將軍…”
哥哥猛地甩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胸口起伏,聲音沙啞:“燒了浮橋。”
“可是才下過雨。”韓琦低低提醒到。
哥哥喉頭微動,抹了一把臉,兩眼紅腫地盯著韓碩:“軍中可有魚油?”
“有,可是那是弟兄們剩下的唯一吃食了。”
“先活下來再說!”哥哥聲音嘶啞地叫道,“伙頭軍聽令,取出所有的魚油,一滴都不能留!”
“是!”
半刻之後,寬闊的水上燃起了一條火帶。熊熊的烈焰映紅了暗色的江面,跳躍的火苗就像是黑夜裡的魑魅魍魎,妖邪囂張。藉著沖天的火光,看清了對岸密密麻麻的敵軍。我用白綢抹了抹淚水,快步跑到江邊,含恨地看著那群惡鬼。心中暗暗許願:我要變強!我要變得很強很強!強到沒有人可以再奪取我的親人!強到血洗這修羅場!
一偏頭,只見哥哥奪過一條馬鞭,奮力擲入水中。“哈哈哈~”對岸傳來一陣訕笑,“無知小兒,耍什麼脾氣!”一個吼聲越江而來。
哥哥拿過一把梨木雕弓,抽出一支白羽箭,目光冷厲,殺氣四溢。他兩臂發力,拉的雕弓似滿月。“啊!!!”怒吼一聲,箭矢如閃電臨水而去,霎時無影。
“啊!!!”哥哥一手鮮血,弓弦盡斷,吼聲不絕。
“不可能!”只聽對岸一聲驚恐的大叫,敵軍慌亂不已。怎麼不可能?我擦乾淚眼,走上前,抓住哥哥的衣袖。
是,剛才哥哥的那一箭,勢大力沉,飛躍數十丈的江面,直直地射落了敵軍的軍旗!
“哥哥。”我用那條白綢為他包住手掌,他停止了吼聲,低下頭,含著淚與我凝視。
半晌,哥哥緊了緊白綢,一把將我抱起來,屹立在水邊。江風習習,好像孃親的手柔柔地撫弄著我的臉頰,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她的輕撫。手掌半空,蓋在臉上,好像碰到了她的柔荑,好像感覺到她的愛意。風聲陣陣,好像爹爹的叮嚀,我側耳聆聽,似乎聽到了他殷殷的低語。突然涼風停止,我怔怔地抬眼,只見黑色天幕中閃爍著兩顆熒熒的明星。
爹,娘。黑夜謙遜地站在天之一隅,屈膝於你們的明亮。我和哥哥站在你們的腳下,似海的親恩永不忘。
世界用它的痛苦親吻著我們的靈魂,但哥哥和卿卿卻不會沉溺於悲傷,就讓我們在死亡中重生,在重生中絕豔綻放。
臉上的淚跡已經風乾,我一舉右手,指向對岸:“他日,必將踏江而過,西北望,射天狼!”
千般心思悼霜竹
千般心思悼霜竹
“南無光明地藏王菩薩摩訶薩,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讚歎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調伏剛強眾生,知苦樂法……”
檀濟寺的眾位大師在了無主持的帶領下,開方破獄,傳燈照亡,參閻君,據惡鬼,引英靈,延請地藏王。我和哥哥穿著麻衣,帶著孝布,抱著爹孃的牌位站在靈堂裡。昔日硃紅色的正氣堂被漫天遍地的白綢裹得慘然,歷代韓家男兒多半死在了沙場上,本家也獨剩我們一支,在今天出殯的日子裡,伶仃孤苦,親眷顯得格外稀薄。
只聽得一聲鑼鳴,管家韓全沉厚的聲音傳來:“辰時正刻到,恭送將軍和夫人離家!”辰時相當於早上九點,此時日斜半天,空氣清朗,晴雲披絮,清秋獨涼。面無表情地跟在哥哥身後,小心翼翼地抱著孃親的牌位,出了靈堂,踏著遍地菊瓣,迎著漫天白紙,一步一痛地走向正門。
暗色的赦造振國將軍府正門上,兩邊一色綽燈,蕭索的冷風中歪斜飛立,好不淒涼。白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