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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江晚姿這樣自己都活得亂七八糟的人對說教沒什麼興趣,她將尤映西的水杯遞過去:「先喝幾口緩一緩,我去買藥。」
車門一關,女人高挑的身影與她挺括的黑色大衣一道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而尤映西手裡緊握的水杯敞著口,散出陣陣氤氳的熱氣,入口,恰是溫熱的液體。
應該是剛才江晚姿停好車,見她疼得厲害沒叫醒她,便自尤映西的書包裡取走水杯去了某個便利店接的水。
尤映西大概是不知道江晚姿導演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在她眼前呈現出一場拙劣的表演。
早在江晚姿開口詢問那會兒,她便發覺尤映西似乎不舒服,車內空調的溫度她已調到適宜,但那女孩兒鼻尖沁出的汗只多不少。
臉色越來越蒼白,注意到江晚姿愈發頻繁的注目時,尤映西為了掩飾自己不正常的臉色,索性抬手捂臉,可惜因為動作太快,右手不小心打了車窗一下。
疼上加疼,她剔透的眼睛裡冒出了淚花,大概神志不怎麼清楚,竟孩子氣地用拳頭錘了下車窗,氣鼓鼓的模樣,好像那面無辜的車窗給了她多大委屈似的。
江晚姿沒忍住暗暗發笑。
一時沒分清她究竟是給氣笑的還是給樂笑的。
因為在途中已用地圖搜尋過附近的藥店,買藥的過程十分順利。
江晚姿拎著一袋又是消炎又是止痛的藥回到車上,她為了給自己挪個地方便於照顧尤映西,將畫具與書包轉移到了副駕。
四顆消炎藥,兩顆止痛藥,喉頭上下吞嚥,尤映西就著水一一服下。
「休息會兒?」江晚姿問。
尤映西點頭,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小憩,等待著藥片起效。
車內沒有歌聲,窗外沒有雪聲。
身旁是清淺得可以忽略的呼吸聲。
江晚姿登入了好幾天沒上的微信,果不其然,被來自各路好友的問候刷了屏,她挑揀了幾個回復。餘下沒回復的那些也早已習慣了她這個人表裡如一的高冷矜貴。
與顧徐希的對話停留在三天前——
顧徐希:阿晚,你跟鄭令原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江家與顧家是世交,祖輩一代代傳下來的交情。不過因為父母生意忙碌,江晚姿與小哥江旭冬都是被外婆養大的,十歲左右的時候,外婆身體不佳,溫以靜這才將兩個孩子一道帶回身邊去親自養育。
因為前面缺了些年頭,江晚姿與顧徐希說不上是髮小,但因為年齡相近脾氣相仿,後來也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也因為這樣,不然真沒人有膽子在這種時候還問江晚姿這樣的問題。
江晚姿知道,顧徐希是代表整個對她與鄭令原的感情期限充滿好奇心的好友圈問的。畢竟不只他們,在長達半年的相處時間裡,江晚姿曾經也以為,她會就此安定下來。
然而當鄭令原向她要求永遠的那一刻,她發現她對鄭令原依然只是喜歡,喜歡她的善解人意。
就如眼下,好幾個朋友發來一些女孩子的照片,問她喜不喜歡,要給她安排。
她一張張看過去,喜歡啊,這個膚色很白,那個還有酒窩……可如果是全部的,某個人,她好像從未喜歡過。她向對方事先坦白過自己風流成性,也預告過感情常常會戛然而止,而自己能做到的僅僅是相處時候的唯一。
這樣無數段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戀愛中,沒有任何人曾是她的特例。
明月皎皎的時候,在黢黑的夜裡,又有哪一片私密的角落是它獨一無二的情人呢?
江晚姿不禁笑了一下,為自己的登月碰瓷。她不是普照眾生的月亮,只是「有口皆碑」的風流浪子。
大約過了十分鐘,窗外的雪真正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