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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杏膚色沒尤映西那麼白,可能是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略微有些粗糙,沒泛出什麼痕跡,倒是她本人裝模作樣地嚷疼。
她學習不好,裝可憐卻很在行,淌了幾顆眼淚還要她姐哄,弄得尤映西回了宿舍才想起來還沒好好教育她。只得在微信上發了幾條訊息,對方滿口應承會好好學習的,第二個學期居然言而有信步入了正軌。
秦頌老早就覺得檀杏作為妹妹不太對勁,但具體哪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尤映西這次演戲與檀杏合作有了點感觸,卻模模糊糊的,不太能具化。
尤映西知道檀杏在學校裡學得不怎麼樣,之前演的那兩部劇她也看了,還發了五六條觀劇有感的微信語音,檀杏聽了以後一個頭兩個大:「姐,我就是隨便演的,你一個拿獎的別當場處刑我好嗎?」
「那你就不能認真演?」尤映西以為是檀杏當初沒經驗,選專業沒選對,覺得對方唱歌算是還可以,「你要是不喜歡演戲,唱歌也行啊。」
檀杏:「不,就要演戲。」
這人有時候很孩子氣,尤映西不知道她是氣頭上嘴硬還是怎樣,隨便她了。
江晚姿導戲還是老樣子,先問過演員的想法,在片場除了罵人以外問得最多的是「你是怎麼想的呢」,只要大方向對了,她從來不干涉。
感覺不對也強來,感覺很多不知道選哪一個就一遍遍地來。人物小傳是人物小傳,演的時候還要考慮與對手的互動,環境與人的互動,有時候哪怕只是機器在軌道上的一點雜音都會影響整體的氛圍。
不熟悉她風格的人或多或少會覺得江晚姿有點偷懶,好像坐在那兒隨便說兩句罵兩句這條就過了,甚至懷疑導演界紫微星是浪得虛名,孟玉成這類的內行人才會曉得這其實很難。
好比騎馬,要是從頭到尾都勒著馬頭,想去哪兒都方便。如果一開始信馬由韁,中途又想變個方向,那是個會喘的都有脾氣,馬也不一定會聽。
休息之前的片段有些能用,但為了演員更好入戲,江晚姿讓從頭開始。
崔醒從夜場喝了酒回來,身上酒味大,人也有點飄。尤映西知道不用真喝,但她還是在開始之前灌了半個易拉罐的酒,她喝酒一直都容易上臉,醉是沒醉,疊加了刷在臉上的腮紅,畫面呈現出來像是真的喝了不少的人。
從兩人做了的那夜起,莊邇只要學校沒有課都會往這邊來,她爸她媽早就離婚了,瞞了她很多年,現在一個娶了小姐當二奶,一個組建了別的三口之家,她無處可去。
其實是崔醒以為的莊邇無處可去,所以她佔著這間租金也不貴的屋子,以為莊邇只能依靠她,非她不可。卻忘了連她自己都是在苦海里飄了很多年的一根草,莊邇圖的壓根不是腳下劈個叉都嫌窄的地方。
崔醒拿票子砸莊邇,因為也嘗過被票子砸的滋味,她有樣學樣。金水灣這片乾淨人都不稀罕來,骯髒的土壤,虛假的心與滾燙的肉,她再想學好也只能學壞,學不壞就吃不上飯,歡場裡你情我願,不過是一個賣字,也不曾有過真心。
現在莊邇哭著對她說:「市場上有嫖客,有保姆,我都不是,但你不需要情人更不需要伴侶,我是多餘的。」
她背上的錢散落一地,還有兩張面額小的因為皺巴巴的,被汗粘在了腰窩上。
兩位數的數字刺痛了崔醒的心,她想她都好多年沒做過這麼便宜的買賣了,怎麼能對莊邇這樣啊?她真不是人,她真的不是個人,不算是。
是貨架上明碼標價的商品,是床上任人宰割的一團漂亮的肉,是來路模糊去路未知只能在當下苟且的一粒灰塵。生而為人的回憶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