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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還回去也是用腳,劃過地面的聲音將宏姐吵醒,出門將要回屋裡去的崔醒叫住了。
李蕙蘭這些年都在婆媳劇裡演對兒媳百般刁難的惡毒婆婆,演員本人壓根沒那麼老,都是市場逼的,巔峰期那部收視率居高不下的苦情戲女主深入人心,現在歲數大了,長得還是慈眉善目。
「醒啊,你家裡來人了?」李蕙蘭對宏姐的人設拿捏得精準,剛起床,胸罩還沒穿好,一邊翻了翻絞成一團的衣帶,一邊踢了踢腳邊自家男人沒地方放了隨便甩的皮鞋,市井的味道都要衝出螢幕。
江晚姿盯著監視器的畫面,副導也在旁邊,尤映西回了個頭,ng了數次還是沒能被李蕙蘭帶進戲裡,說的那句「一個大學生,收了她一點錢,賴著不走呢」完全不是崔醒應該有的口吻。
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進度停滯不前,副導都有點急,好說歹說,演員還是這個狀態,這場戲又沒難度。也不知怎麼,江晚姿職業病的爆發來得要比平時晚很多,這個時候才忍無可忍吼了一句:「演的什麼東西?能上點心嗎?行了,休息幾分鐘。」
大喇叭傳過去嚇得整組人面面相覷,同情地望向了被罵的那個人。
李蕙蘭也覺得尤映西今天不太對勁,寬慰了她兩句。
尤映西歉疚道:「耽誤您了,李老師。」
崔醒在家裡穿的裙子非常短,風隨便一吹都能露屁股,巫澹澹送來一件長款的襯衫,尤映西套了上去,將頭發從衣領裡撥出來的時候裝作無意,瞥了不遠處的江晚姿一眼。
巫澹澹:「還好吧西西?」
她以為是單向的一瞥,卻在途中四目相對,江晚姿的眼神沒有想象中那麼冰冷,因為盯得用力,而顯得有點燙,像是糅雜了「你今天怎麼回事」的關心。
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不問出來呢?微信為什麼也不回?尤映西回過目光,不想讓對方覺察她的難過,勉強笑道:「沒事,我去上個廁所。」
棚內就有衛生間,外包了保潔公司,總體還算乾淨。
空間有限,隔間才五個,女廁多一點,但還是顯得逼仄。
檀杏還沒走進去,煙味就濃得她忍不住皺眉。只見尤映西正靠在白色的瓷磚上吸菸,襯衫遮不住她的腿,裙子以下的那雙腿長而直,右腿微微曲起,突出的膝蓋不知在哪兒蹭了點灰,冷光底下突出了這個人從頭到腳的白。
莊邇心疼從小沒人疼顛沛流離的崔醒,檀杏用不著入戲,她也能心疼眼前的這個人。
哪怕對方身上只是一點點傷痕也足夠喚醒她這個冷血動物的痛覺。
「你殺青了去做個體檢吧你,肺上不知道多少個洞。」檀杏走到她面前,關心說得硬邦邦的。
尤映西彈了彈菸灰:「行啊,正好有醫院的會員卡。」
檀杏:「……你差那點錢嗎你?」
尤映西笑了笑。
她才出道幾年,是個咖位一般的演員,片酬將就。燕京房價太高,不管落不落戶,列在人生清單上的買房怎麼算都不是這幾年能做到的事,順其自然了。
當初俞淑容給的那些錢她沒用,還存著,愁死了,不知道拿去幹嘛,秦頌之前建議做慈善,但一時也沒找到可信的渠道。親媽在世的時候對她不管不問,管了問了又是身心相疊的折磨。等入了土,這好意她要是承了,盼望已久的兩不相幹下輩子都不想有瓜葛便會隨之破滅,死人她也不想欠。
倔字貫穿了她的人生,卻總是在江晚姿那裡碰壁。
「生病次數多得辦上卡了,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檀杏想起這人胃也不好,胃病算是藝人的職業病,但她姐經常犯,好像是學生時代就落下的病根,吃再多都不容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