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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畫了?」白鳥看了一眼尤映西遞過來的圖樣。
尤映西沒有全都拿給她,自己留了一張,她點頭:「要去燕京了。」
很多很多的原因,不想再在江市待下去了。燕京也有針對性更強的藝考老師,她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外面闖蕩,會遇到什麼樣的人,還是……兜兜轉轉,又在轉角碰見她。
手裡那張圖樣被她捻了又捻,白鳥問這是什麼,尤映西將親自畫的那朵桔梗花擺在她們之間的桌面上,捧著臉笑了笑:「白鳥姐姐,幫我紋這個吧。」
從前紋的尤伊暖的英文名,現在紋的這朵花想必也有它的含義,白鳥沒有多問,答應了。
離開野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尤映西還得再來一次,本來勾線連著上色可以一起弄的,但她面板不耐受,得慢慢來,畢竟第一次紋身的時候就起泡了好幾天。
她沒急著回家,而是在百花深處裡逛了逛。沿著斜陽晚照的巷道漫無目的地走,其實這片兒長得都差不多,尤映西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聽見狗叫聲便順著過去了。
尤映西身上的衣服都亂搭的,打底的黑色背心,開衫配熱褲,還趿著個人字拖,長也不長,短也不短,還沒當演員,卻已經開始體驗四季顛倒的感覺。可能就是太另類了,大黃狗見到她連連吠了好幾聲。
這家門口拴著的這條大黃狗還挺眼熟,尤映西一開始只是覺得它有點醜有點兇,這會兒被它吼了兩聲,像一人一狗之間有什麼隔夜仇似的。
想起來了,去年夏天她騎著小電動載著某人路過這裡,遇見的就是這條狗。
狗還在,沈白梅與劉真儀孤兒寡母開的花店也還在,只不過關著門。
副食店倒是敞開著門做生意,尤映西買了瓶這個天氣都沒多少人會買了的冰汽水,她插上吸管邊走邊喝。走到她告白的那條巷子口,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吸管被她咬得圓成了扁,瓶底的汽水吸不上來,尤映西盯著前方的某處,眼睛都忘了眨。不敢放任自己沉湎在回憶裡,面對熟悉的場景,遠得不能再遠的人早就成了模糊的黑點,現在又被她想起了去年某月某日的她們。
直到一陣風吹來,她嗅到了初秋樹葉在潮濕的水溝裡腐爛的味道,眼裡也進了沙子,她一邊揉一邊淌著眼淚,想起了以前學過的那句詩——
曾是驚鴻照影來。(注1)
尤莊琛在與他失而復得的孩子培養感情,對於尤映西要隻身一人去燕京備考的想法並無阻撓,只是要了尤映西的卡號,叮囑她缺錢記得說一聲。
但也知道只是場面話。
畢竟俞淑容早在尤伊暖死去的那一年就立下了遺囑,她確診了精神疾病以後像是預感了自己將來既不能善待尤映西,也無法善終,便將屬於自己的財產全都交由尤映西繼承。
尤莊琛覺得,這孩子可能也不會缺錢。
尤映西離開江市之前去了徐唸的酒吧一趟。
徐念與阿飛的感情隨著徐念成年了能開車了逐漸升溫,尤映西走進去的時候兩人正旁若無人的舌吻。她咳了一聲,沒理,又咳了兩聲,徐念拔冗從阿飛的嘴裡收回舌頭,指著桌上的兩杯酒:「西西,幫忙取個名字,你要是走了不回來了,我還能留個紀念。」
話音剛落,便被阿飛攔腰抱起,掀開牆壁上的簾子,不知道幹嘛去了。
吧檯上的酒保是個臉生的,但他像是見過尤映西似的,打量了很久,小心翼翼問了句:「你是不是《無人沉醉》裡面演阿雯那個啊?」
尤映西握著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點了個頭。
也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有人想要她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