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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現代的白色邊櫃上放著一臺座機,淡藍色的便簽紙貼在上面,中央空調的暖風吹來,上下輕晃。
徐念在微信裡表達了對尤映西的歉意與關心。
她昨夜越想越懊悔,不該隨意將人交由江晚姿帶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她撥過江晚姿電話,說是在另一個房間休息。徐念不放心,還是親自來問。
江晚姿。
以這個人名為契機,昨夜醉酒之後的片段毫無時間線可言在頭腦中閃回。尤映西不禁將臉埋在掌心裡,往後一躺,想借身下這張溫床來麻痺自己,還不夠,又拉過被子連頭臉都蓋住。
過了一會兒,她又起身,將那張貼在座機上的便簽紙揭了下來。
江晚姿的的確確沒有在這個房間休息,紙上的字,如其人,橫撇豎捺皆工整,字架大而不失清麗,可能是她留下來的唯一痕跡。
尤映西看了眼自己身上沒換下來的吊帶裙,她抿著唇,按照便簽紙上的電話撥了過去。一聲,兩聲,三聲……攥著便簽紙的掌心滲出了汗。
女孩略有些失落地想要結束通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她的心提起,卻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
小舟:「尤小姐你這麼早就醒了嗎?我幫你叫酒店服務?可能早上喝些熱粥胃會舒服一些。」
是江晚姿的助理,臉圓圓的,長相與宋可其是一類,顯小,看著就很好欺負。
尤映西想,還好是江晚姿的助理。
客套了兩句,尤映西單刀直入:「江晚姿呢?」
小舟:「她在導戲,正拍著呢,不太有空。」
餘下的內容是一些叮囑,小舟細心而認真,她謝過,電話結束通話。
尤映西回了朋友們的微信,剛回完,酒店的服務員送來早餐,是熱粥小菜與包子的搭配。
身上有酒味和汗味,尤映西那點零星的睏意早已不在,她忍耐不了自己的邋遢,進浴室洗澡。
尤映西扶著洗手池,湊近半身鏡。她有點近視,不是很高,兩三百左右,除非上課,平時都不怎麼戴眼鏡。她稍稍仰起脖子,頸項上的淤青好像淡了些,摸了摸,也沒那麼疼了。
看來,不是做夢。
她夜裡迷迷糊糊醒過一次,眼睛半睜不睜的狀態,脖子上有棉簽沾了藥輕輕塗抹的觸感,她嫌疼,好像還踢了那個人一腳。
浴室的燈光映照在尤映西的臉上,膚色的白皙水潤是素顏的天然效果,她正處在熬夜狂歡都不會浮腫憔悴的年齡。而眼下,她想的卻是,昨夜十分浮誇的妝容,也是江晚姿幫忙卸的嗎?
那個女人帶她回來,為她塗藥,幫她卸妝,看似什麼都做了,唯獨沒做的一件事,是為她換衣服。
尤映西抵在淤青上的手指輕輕顫了下,她盯著鏡面裡的自己怔忪了兩秒,才開始脫衣洗澡。
徐念擔心的物件錯了,她不怕,怕的是她。
今天早上拍的是外景戲。
這部電影叫《無人沉醉》,商業片。褚煦知道江晚姿是拍文藝片出身的,但他想賺錢,而江晚姿想嘗試,找了個受眾面非常廣的本子,兩個人一拍即合,組建起來的電影班底大半都很年輕。
江市的濕地公園,臨湖的這片被劇組拉線圍了起來。
剛拍完一場戲,男一號是文藝小生屈離,女一號是去年拿了視後的趙合何,兩個人正披著羽絨服在對戲,屈離手裡還拿著倆包子。姜楊與方白在副導負責的b組。
水天一色,日光欲出而未出,雲邊勾勒著淡淡的金色。昨夜那場雪下了半夜便停了,岸邊凋敝的樹木枯枝上還殘有餘跡。未至冰點的湖面遊著一群白天鵝,長而纖細的頸項,伏低下去在水中覓食。
小舟遞過來一部手機,她彎下腰,在江晚姿身旁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