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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空著便是作踐,倒不如讓商人多放些天。他們重利,人又不傻,鐵定挑便宜的。只要倉庫滿著,定有利可取。你大可把日子粗劃些,好比一日,三日,十日,二十日,一月,三月,六月,一年。越往後間隔越長,日子久了,他們便把撫州當中轉站,把你那倉庫當他們的倉庫使了。」
「先便宜後貴又當如何?」
關雨霂打量她認真求問的樣子,猶未大悟,又心知她反應極慢,便忍不住說上一句快話來捉弄一番:「反著來唄。」
「這……」方致遠也覺察自己被取笑了,倒也沒覺得臉上有什麼掛不住,本非買賣行家,窮經讀史亦難受用,不想竟讓一個久居閨閣的女兒家說得有板有眼。她沒見過關雨霂是怎麼給王大教書的,昔日亦覺王大稱不上聰慧,如今被她給這麼領著,倒有那麼些自己看王大的意思了,真是風水輪流轉,行行出狀元。方致遠畢竟是一時之冠,雖談不上爭強好勝,可就這麼被比下去了,難免不甘。而不知則不知,終須請教,不禁笑了笑,便接著問道:「若是越來越貴,有誰會願意久租,豈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倉庫空著便是空著了?」
「若是倉庫滿著了,可還有一群人沒地方囤貨,不是越來越貴的理兒麼?」
「原來如此,那我這幾日就去問問,看是他們帶不走的貨物多還是我的倉庫大。」見那副,「好嘞,吾知之」便準備即刻動身的樣子,關雨霂覺得再也尋不著像她這般妥帖明決之人,起初喜歡那個叫「方致遠」的男兒,亦無非是戀其穩妥,愛其才雋。方遠不過是太鍾,專,篤,一,專情一處,難免有失。而專注難尋。關雨霂不急不求,無關利害者便隨流水,非止一日,卻是後天修來的淡泊。同方致遠相處漸久,所見漸廣,也似損了前十來年的修為。近朱者赤,耳濡目染,易隨之。倘若哪日隨了她上危船遠洋,怕也心甘情願。
「你這法子倒是周全。哪看來的?」方致遠正在興頭上,忽瞥見她眼神略顯落寞。大約是感受到了目光,關雨霂撐起精神來一笑,回道:「你怎麼說是我看來的呢?不能我自個兒想出來的?」
方致遠像是有些不服氣,嘟囔著說道:「你一天都藏在院子裡,哪能想出這些來。」
關雨霂笑意盈盈地把桌邊的書往她懷裡一扔,說:「倒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在屋子裡的女人來了。不出門,書中自有世界,不及大人日理萬機,抽不出時間來翻翻。」
方致遠接著書,翻了翻,一水兒的洋文,扔了回去,說:「你厲害你厲害。有空把書裡的說與我聽聽,就不麻煩你譯了。」
「可不得說至口乾舌燥?」
「我給你倒水還不成?」話罷,方致遠轉身去拿茶壺,一摸水涼透了,欲再打壺來。關雨霂在椅上苦笑,從抽屜變出個冊子,起身去捻她袖口,說:「不敢勞您大駕。」方致遠一愣,其時,關雨霂把那冊子塞到她手頭,又說:「前月讀了覺得有趣,便略略挑了些譯給你。沒了京城裝訂師傅,我自個兒縫了個書線,莫要嫌棄才是。」
方致遠忙找個地兒放下水壺,雙手捧起起小冊子,用袖口擦了擦,含笑連道:「不敢不敢。你也想想,我也想想,看我倆還能想出些什麼花來。」
隔天夜裡,看她把手上的書往桌上一放,挑眉一揚聲:「我想出來了。」說完放眼看了看了青燈疏簾旁的人兒。
「嗯?」
方致遠暗自計較想這人怎麼也不高興高興,卻是按捺不住喜悅,快步走到她跟前,拉個椅子坐下,說:「你看這樣,除了收倉庫的錢,我們還可以收他們守衛錢。這樣比起我們自己找人看守,我們出守衛錢,就變成他們出了。」
「那他們為何不派自己人來守?」
「這日子久了,倉庫又大,商人四海為家,哪有這麼多人久居撫州。縱是找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