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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竹憂心山長的生死,胸膈內一股激憤之氣鬱鬱難平,恨不得挺身而出抗聲直言道:「當真是一派胡言!」待聽到「七叔」最後一句話才幡然驚悟,冷浸過冰水一般霎時清醒過來,心道:「這是個惡毒之極的圈套!那幕後元兇處心積慮地誣陷我是弒師兇手,這三年來,不知生造了我多少謠言,也不知有多少人受了矇蔽?三人成虎,連端木知我甚深,也不免於投杼之疑,何況那些與我私交疏淺之人?哪裡是僅憑我三言兩語,便能自證清白的?」
這麼想著,終究忍住了想要出來對質的衝動。他還想再多聽一聽二人交談的內容,意圖獲知關於師父「被弒」的經過以及自己這不白之冤的細節,卻聽到前方花廳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嘈雜腳步聲。原來是是巡邏的兵勇過來匯報了。
沈遇竹思忖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人發現房內的並不是我,鬧將開來,惹得他們加強警備,可就再難逃出生天了。」
他想定一策,無聲無息自窗下轉身離去。
這邊端木墉二人商量甚久,那邊監視沈遇竹的兵卒也終於發現了房內李代桃僵之計,慌忙來向二人報告。出口處的兵卒矢口否認看見有人出去過,留命館內卻始終找不見沈遇竹的下落。七叔大為光火,跳著腳辱罵兵卒辦事不利。待發過一通火,轉頭卻見端木墉神色有異,立刻警覺道:「阿垣,你——是不是知道沈遇竹逃去哪兒了?」
端木墉遲疑道:「我……?」
七叔見他那副猶豫不決的模樣,愈發肝火大盛,厲聲道:「你若是知道,便趁早說了出來!若是誤了族長的大事,看他饒不饒得了你!」
端木墉一凜,蹙眉道:「七叔!你這話說得大有蹊蹺。這一路來我始終想問,縱使我們端木家與玄微子淵源甚深,但族裡長輩對捉拿沈遇竹一事,是否熱心過頭了?又為何藏藏掖掖,不願意將動向和青巖那邊通氣呢?」
七叔來回踱步,好容易才低聲道:「這其中關係到族中一件大機密,一時半會難以與你說清,擇日我再好好告訴你——當務之急是你需得告訴我,沈遇竹到底去哪兒了?」
端木墉嘆了口氣,道:「他應當還在館內。」
七叔追問道:「那他藏在何處?」
「我猜……他去找雒易了。」
七叔一愣,霎時反應過來:「他想叫雒易引來兵力,圍攻此處?」
「我聽說雒氏治軍有術,獨創了許多能隔空傳遞訊息的旗語、訊號。想來雒易久出未歸,雒氏私兵定然在這附近打探,若被他們發現……」
七叔未聽端木墉說完,舉步便往先前關押雒易的密室跑去。待眾人到暗室一看,檻內橫亙著兩具武卒屍首和一副鐵枷,另有一灘鮮血蜿蜿蜒蜒地蔓延到了足前。
除此之外,封閉的密室之內,竟已空無一人。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茫然不解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兩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也有膽小的伶伶打了個寒噤,低聲道:「莫非……真有什麼邪術不成?」
其實端木墉推測的大體不錯,沈遇竹確乎是打算挾持雒易作為對抗端木氏兵勇的籌碼。但他未曾料到的是,當半個時辰前沈遇竹暗地尋到關押雒易的密室之時,其中已然空無一人了。
當時沈遇竹也曾在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檢驗過地上兵卒的屍首,便推敲出前因後果:「紅丸和我那藥都是透過加速血流來銳化知覺、使人興發。雒易佯作昏厥,暗中藏起匕首,自己劃破傷口放血,反倒能趁失血麻木之際,猝然做困獸一搏。」但雒易如何能憑空在這密室中消失無蹤,他卻一時不解。
在那空曠的密室中一寸寸翻找查探,偶然望見一塊地磚頗有異樣,伏去屈指輕叩,心內有數,用巧力往縫隙內一按,便聽足下轟然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