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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細膩的林傾荷已從嫡母不同尋常的態度和言辭中得到了提示,看見妹妹這樣,心裡有些不忍,她自己都不願意離開姨娘,更何況妹妹才三歲多,還是黏人的時候,要是過去了想姨娘該怎麼辦?要是受委屈了該找誰去說?想到這些,林傾荷雙眼已紅,她踱步上前,拉起林傾瑤的手,卻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ldo;姐姐,瑤兒今天想吃荷香粥。&rdo;從雙手交握中,林傾瑤感覺到了大姐情緒的波動,她心下一暖,笑著抬起頭來、
&ldo;嗯,姐姐今日親自為瑤兒煮荷香粥。&rdo;強忍著鼻腔的酸意,林傾荷答應了妹妹的請求,然後又將目光看向張姨娘。
張姨娘心下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放下了心裡的妄想,朝林傾荷點了點頭,就先行離開了。
午後,林傾荷故意賴在林傾荷屋裡睡了一個午覺,等她醒來時,林伯濤已經接到聖意,念他在外奔波數月,又適逢年節將至,特提前批假五天休整,跟五天年假算在一起,可以休整十天。
也不知道是林仲仁知道大哥回家特意趕了過來,還是林伯濤專門派人去叫的他,總之,林傾瑤從下人們的嘴裡知道的是,林家大老爺和林家二老爺夫妻四人,在書房裡密謀了一個多時辰,才雙雙去見了林老夫人。
到了晚間,訊息就已經在林府傳遍了,二老爺要過繼大老爺膝下的一位小姐做&ldo;引兒&rdo;女。
所謂&ldo;引兒&rdo;,就是一家人要麼沒有兒女,要麼女兒眾多,卻沒有一個男孩,特意過繼一個親戚或是合緣的孩子在膝下,借這孩子的福氣看能不能再引來一個孩子。此風俗在民間早已盛傳已久,並不算什麼不齒之事。但凡引兒成功的孩子,在養父養母家都要尊養,不可虐待,否則其親身父母也可以告官要求賠償,這一點在官府都有明文規定。
很荒謬,林傾瑤第一次正式跟自己的爹爹談話,居然是這樣的場景:
&ldo;瑤兒,為父今日叫你來,是想問你,你可願意去給二叔二嬸做女兒?&rdo;林伯濤看著眼前還不及自己胯骨高的小人兒,心裡多少有些不忍,所以才多此一舉的問了一句。
要是不願意你們就不送我去了嗎?林傾瑤很想說出這句話。雖然林伯濤難得這麼近距離的對林傾瑤說話,但林傾瑤還是走神,她看向一直用憐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虞氏。
&ldo;爹爹,母親,瑤兒是不是不乖,所以你們才把瑤兒送到二叔家?&rdo;她潸然淚下,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二人。
&ldo;不是,瑤兒很乖,是二叔二嬸喜歡你,想要你過去給他們做女兒。&rdo;林伯濤心裡有愧,語氣更加輕緩溫柔。
&ldo;那母親想讓瑤兒去給二叔二嬸做女兒嗎?&rdo;慧黠如林傾瑤,她需要一個藉口能讓自己的心腸變得硬起來,只有這樣,她才能在以後的日子保護好自己,不會再被任何人傷害。
&ldo;爹爹和母親想讓瑤兒去……瑤兒去了二叔家,可以……可以……&rdo;林伯濤縱然沉浮官場十幾載,此時面對一個稚齡兒童,也有些辭不達意。
&ldo;去了二叔家,瑤兒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可以生活的更快樂!&rdo;虞氏接過林伯濤的話,將林傾瑤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夠了,這樣就足夠了。林伯濤的欲言又止,虞氏的直言明說,讓林傾瑤徹底醒悟過來,在這個家裡,她終究是一個多餘的人。與其被人推來搡去地活著,還不如騰位置走人。
&ldo;瑤兒願意去給二叔二嬸做女兒。&rdo;林傾瑤滑下虞氏的雙腿,對著林伯濤和虞氏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