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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踱回樂無異跟前,眼中多了幾分興味:&ldo;本座倒想起瞳用過一個法子,他曾於人頭上某幾處腧穴內埋針,似能推遲蠱蟲化蝶。聽說偶有存活之例,只是那些死囚後來相繼神智俱失,瞳便沒了興趣。若他將此法傳給謝衣……&rdo;
&ldo;如果我體內有蠱蟲,就算不死,這麼多年血也早就被吸乾了。&rdo;樂無異回了些氣力,忍不住打斷沈夜,&ldo;我無病無災地活到現在,還在息館做了大夫,何時變成過&l;神智俱失&r;的傻子?你們又說我中蠱蟲,又說我是死囚,還非說我是誰誰的徒弟……你們沒一件事能自圓其說,明明弄錯了卻不肯放人,也太不講道理了。&rdo;
樂無異說話時稍稍避開了沈夜審視的目光,心道就算是胡攪蠻纏,也絕不能讓他找到師父‐‐他會殺了他的。
浸了蠱蟲毒液的傷口火辣辣地痛,黏膩的鮮血順著肩膀滴在磚地上,樂無異咬緊牙關忍住痛呼,聽沈夜嗤笑了聲:&ldo;本座何必誑騙於你?不過是取出顱中埋針,於本座亦非難事……明川,按住他。&rdo;
&ldo;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地打一架!&rdo;樂無異怒道,話音未落便被狠狠掐住後頸摁在地上。血水從迸裂的傷口湧出,他的眼前漸漸模糊,卻仍是用力睜開雙眼,瞪著朝自己一步步走近的男人。
凝聚內力的指尖在頭皮上摸索片刻,沈夜冷笑一聲:&ldo;呵,果然不錯……卻不知取針後,宿於你體內的那隻蠱蝶還需多少時日長成。本座倒願你能活得久些,待謝衣來後當面問他一問‐‐為何將當年諸事故意隱瞞於你?&rdo;
一根,兩根,三根……
樂無異的頭酸脹得像要裂開,卻難受得發不出一絲□□,猶如淤塞多年的河道一朝疏通,一時間,無數畫面衝擊著他脆弱的神識。他虛脫地倒在地上,身下磚地的冷意直刺入骨,眼前似有漣漪層起,只要輕輕一碰,一切就會四分五裂……
他已不知是期待還是恐懼,只是拼著最後一絲清明,死死盯住了幾步外的院門。
&ldo;無異!&rdo;有人遠遠地喚他。樂無異抿了抿嘴角,緩緩闔上雙眼‐‐
師父,你還是來了……
第十章
大漠中雨水罕至,每一滴雨水都被捐毒人視為神農恩賜的福祉,然而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卻令這支囚隊的步履更為艱難。
囚犯皆是捐毒人,大多戴著沉重的鐐銬,像是被掛著鈴鐺防止逃跑的牲畜。在烈日下徒步數日,連空手而行的壯年人也會疲憊不堪,更何況老弱婦孺,然而一旦落到隊尾,又會被隨行看守的鞭子抽得皮開肉綻。即使飲食不被苛待,每天仍有人被永遠留在了沙海。
雨水淋濕了倖存者們手腳上的血痂,淡紅的血水悄無聲息地滲入沙土中。
囚隊裡有個七八歲的褐發男孩,纖細的四肢還未長開,身高只到旁人腰際,許是想讓他走得快些,看守破例摘了他的鐵鐐。男孩緊緊跟在一名清秀女子身旁,頭上罩著件髒汙的綢衣,浸透雨水的流蘇貼在他蒼白的臉頰上。充作斗篷的綢衣質地輕薄,他的前襟很快被雨水打濕,連胸口僅剩的一點暖意也漸漸消失了。
阿嚏!
找不著擦臉的帕子,男孩只得吸溜著鼻涕,伸長胳膊扶住腳步踉蹌的女子。他凝視著她憔悴的臉,忽聽一個童稚的聲音響起‐‐
&ldo;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