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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了什麼法?再說,你就能代表法律……代表你們的《大清律例》嗎?”勢弱的少女終究開了口,可是一開口竟然老氣橫秋地和他提起大清朝的法律,這難免讓十四阿哥覺得有點可笑。
想到代表大清朝,心中隱隱的念頭彷彿捆住的繩索被人抖落著鬆散開赫然跳躍在眼前,或許,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我就能代表這個朝代!這個認識令少年眼角的那抹驕傲光亮起來,接著擴散到他的臉頰,嘴角,整個人都處在光芒中。“法律?呵呵……可笑,整個大清的江山都是我們愛新覺羅的,別說區區一本‘律例’了。”
“無知者無畏。”少女細嚀一聲,像針扎一樣刺碎了胤禎的白日夢。
她不是個一般的少女!漲紅臉的阿哥勒住了韁繩穩穩地跳下,感覺又回到了當初發現難以馴服的烈馬“旋風”,不,是一種更強烈的衝動,胤禎只能用衝動來這麼形容自己,因為在他有生以來的日子裡,他是第一次嚐到了這樣的滋味。
越過站在涼亭最下端臺階的小嶽子,蹬蹬蹬地水牛皮馬靴一直響到了小蝶的眼皮前。盯著她小巧發亮的額頭上被寒風吹開散亂柔軟的碎髮,捏緊手指,壓抑住自己想去撫平的想法,胤禎再一次把少女的模樣刻在了心底。這時,收了眼淚的她往後退了一步,背靠涼亭石柱,纖細的兩手握拳疊放在胸前,晶晶亮的目光似怒非怒。
她在鄙視我!理解到這點更讓十四阿哥動氣,簡直比方才的不理睬更讓他抓狂。“我賜你個機會說出自己的名字。”
鼻孔朝天的人類!年小蝶從石柱後邊窄小的縫隙繞過,直接奔向牽馬而來的年羹堯身邊,輕盈地好似蝴蝶,不留意地丟失了方才擦淚的手帕。
那個男人是她的情人麼?彎腰撿起手帕塞入胸口的胤禎發現自己胸口沉甸甸的好像不是手帕而是巨石,之前打獵的痛快與方才邂逅的驚豔全都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漿糊般粘膩濃稠一時自己也揉不開理不清的情愫。好奇怪的感覺,怎麼彷彿突然之間獵物成了自己,而無形中的利劍已經穿透了胸膛。若不是這樣,為什麼現在就感到心口疼痛了呢?
不快的種子在心裡發芽,十四阿哥的臉上黑暗一瞬即逝,盯著年羹堯清秀的面孔正想發難,卻聽身邊小嶽子驚喜地朝男人叫嚷:“亮工,怎麼是你?”
年羹堯笑著朝嶽鍾麒的獨子嶽暮山打招呼,目光卻越過他轉向華麗衣衫的少年!輕快獵裝外套下露出的黃色帶子!突然明白過來,拉過小蝶柔軟的小手,拽著一同跪倒在地,“給十四阿哥請安!”惹得少女頻頻怒目,心想這無法無天的小子哪裡像什麼皇子了。
胤禎哼了一聲只朝年羹堯抬抬手,小嶽子已經在耳邊交待了這男人的背景出身,不過是我們大清朝的一條狗!十四阿哥接觸到男人眼底熠熠生輝的火苗心底生出由衷的厭惡,邁步走到依舊趴在地上的少女身前,聲音突然變得威嚴,臉孔端正了許多,彷彿衙門裡開堂審案的老爺,“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舍妹才十三歲,閨名喚作……”年羹堯很想擋住這個年輕阿哥的視線,可是腳卻生了根似地釘在地上,心頭隱隱擦出怒意的火花。
“我沒問你。”在聽到“舍妹”這個詞之後,胤禎肩頭徹底得到放鬆。隨著他不大不小的一聲怒喝,少女抬起頭,看著自己唯一依靠的哥哥再次跪倒在這個年輕的皇子腳邊,磕頭謝罪,嘴裡反覆唸叨著請十四阿哥恕罪的話語。
罪?這就有罪了?什麼罪?一下想到刑罰條文裡的各項定義,忽然對罪這個字有了新的體驗,皇權集中的朝代,一切法律都是為了政權集中的核心服務,只要這些皇子權貴們高興,胡亂給你捏造個莫須有的“罪”想來也不是難事。說白了,這個時代的罪就是當權者說你有罪就有罪,罪責的標準全看那些大人阿哥們手中權力法器的大小,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