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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明顯不信,小聲嘀咕:「還說沒事,我都看到了,流了好多血呢。」
她在「少爺」身邊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昏迷不醒、衣襟上沾滿鮮血。
「確實流血了。可我自己就是學醫的,有沒有事,我還不清楚麼?」許長安笑著轉了話題,「倒是你們,我爹沒為難你們吧?」
宋媽媽搖了搖頭:「沒有。當時情況亂糟糟的,老爺讓人把我們關進柴房,說是得了空親自審問。興許是他事情多,就把這事兒忘了。關到今兒早上,就放我們出來了。」
——至於她們兩天水米未進,直到今天早晨才吃上一頓飽飯的事,就沒必要告訴少爺了。
許長安見她們雖容色憔悴,精神倒還不錯,身上的衣衫也都乾淨整潔,不像是受了折磨的樣子。她點一點頭,不再細問,由青黛幫著潔面漱口。
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廚房準備的早餐格外清淡。許長安動作不便,在青黛的幫助下,用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
宋媽媽一直在旁邊看著,適時地遞上帕子,憂心忡忡地問:「少爺,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許長安擦拭了一下唇角,放下帕子:「什麼怎麼辦?」
「大傢伙兒都知道了你是個姑娘,也知道你以前整天跟男人打交道。將來說親……」
對於宋媽媽的擔憂,許長安莫名地不太喜歡。她長眉微蹙,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淡淡地道:「先養傷吧,旁的事情以後再說。」
她素來待下隨和,但畢竟做了幾年金藥堂的少東家,臉上不做表情時,也頗有幾分威嚴。
宋媽媽瞧著她的神色,動了動唇,不再說話。
青黛連連點頭:「對,是得先把傷養好。」
說來也是許長安運氣好,一則匕首刺偏了少許。二則她為掩飾女子身份,在胸前遮擋了好幾層。所以傷勢雖然嚴重,萬幸沒有危及性命。三則她在藥王廟受傷,當日在場之人皆是參與藥王誕祭祀的杏林人士。止血及時,金藥堂的金瘡藥又靈驗。熬過最危險的那段時間後,餘下的只需好生靜養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許長安乾脆臥床養傷。她每天按時用藥,悉心調養,傷勢逐漸好轉。
「改天」這個詞,極其玄妙。自這天以後,許長安連續數日都不曾再見到父親。她還是從青黛口中得知,他外出散心了。
許長安正用湯匙緩緩攪動著面前的湯藥,試圖讓其冷卻的快一些。聞言,她下意識抬頭:「外出散心?」
青黛點頭:「嗯,前院的丁香是這麼說的,都出門好幾天了。」
許長安停下手裡的動作。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在臉上投覆下一片陰影:「好幾天了啊……」
居然連告訴她一聲都不曾。
大約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快,青黛小聲道:「少,小姐不要擔心。父母和子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呢?老爺現在只怕還在氣頭上,等他回來就好了。」
許長安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澀在口腔中瀰漫開來。她喝了一盞茶,又將一塊蜜餞放入口中,甘甜很快取代了藥味。她擦拭了一下唇角,緩緩說道:「但願如此。」
第3章 兄長 許家只她一個孩子,哪來的兄長……
進入五月之後,天越發熱了,院中的花木也更加的蔥蘢茂盛。
許長安經過調養,傷勢漸漸好轉,開始下床走動。嫌房中憋悶,她乾脆到院子裡散步。
青黛擔心她的傷勢,緊隨其後。
午後靜悄悄的,蟬在樹上高聲叫著。那隻三個月大的狸花貓團著身子臥在樹下,白乎乎的肚皮向外翻著,發出陣陣鼾聲。
待她們走近,狸花貓懶洋洋地抬頭瞧了一眼,繼續呼呼大睡。
許長安覺得有趣,便停下腳步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