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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刺客?」聽她這麼說,小丫頭越發驚慌失措,「那、那太子殿下會不會查出來,到時候……」
「浣心,冷靜。」許紓華朝她「噓」了一聲,手指費力地抬起來抵在唇前。
浣心慌忙噤聲,主僕二人豎著耳朵去聽外面的動靜。
似乎是有人在走動,徘徊在房間門口。
許紓華瞧著那人映在門上的身影,隱約有種熟悉之感。
她這般僵持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外面才又安靜下來。
「側妃……」浣心壓低聲音喚了這麼一句,又瞧了瞧早已沒了那人身影的門口,「方才那好像是少將軍?」
許紓華不由擰眉,望向她,「想不到你竟還識得沈大哥的身影。」
「不不不不、不是!」小丫頭還以為主子是想歪了,這會兒慌忙擺手,「奴婢沒有,奴婢——」
她話還未說完,已然被人給捂住了嘴。
許紓華眨了眨眼,沉聲說道:「此事不重要,我另有一事要交給你去辦。」
「啊?」
……
翌日天方才大亮,便聽得屋外有人走動的聲響。
半半床上那人悠悠轉醒,許是因了這一覺睡得本就不踏實,這會兒便更是煩悶。
她下意識地想要撐著手臂做起來,卻扯痛了傷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嘶。」許紓華緩慢地將手臂放下,企圖換另一隻手撐起身子。
浣心尚未回來,她若是想動也只能這般。
正費力地撐起手臂,便聽得門被人敲了兩聲。
外面傳來傅冉的聲音,「紓兒,可是吵醒你了?」
許紓華眉尖蹙得更緊,心下思量著這會兒傅冉站在她門口做什麼?
她穩了穩心神,虛弱地回應道:「殿下進來吧。」
傅冉果然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擺了藥碗跟一堆瓶瓶罐罐的託盤。
堂堂一國儲君如此紆尊降貴,許紓華不由得有片刻的微怔。
那人似乎並未覺著有何不妥,這會兒只將東西擱置到一旁,兀自在床邊坐下來。
「這是內服和外敷的藥,你且先將這藥喝了,我給你換了紗布,再睡。」
他說著便將那一碗褐色的藥汁端至她面前。
草藥苦澀的味道被熱氣襯託得濃鬱到了極點,許紓華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縮。
卻聽得那人輕笑出聲,垂著眼從袖兜裡拿出了一小包東西來。
在許紓華的印象中,自打過了十二歲後,傅冉面上便是難有笑意,眼下他眉眼彎彎的,反倒讓她想起那模糊的年少光景來。
「猜到你怕苦,我特意讓喬誡去買了蜜餞。」那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說著單手將紙包開啟,露出裡面金燦燦的蜜桔瓣。
「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雖不知這延州的糖漬蜜桔做得如何,但總歸能緩解這藥的苦味。」
他語氣放得極溫柔,恍若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一般。
許紓華望著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曾幾何時,她所盼望的便是自己所嫁之人能夠將她放在心上。她甚至都不求只愛她一個,只想著分得那麼一星半點的真心——
如今好像是得到了,卻又並不想要。
「怎麼了,紓兒?」傅冉察覺到了她的情緒。
許紓華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眉眼彎成月牙,笑得像是極為滿足。
她捏了一小塊蜜桔放入口中,歪著頭倚在他的肩上,「殿下可會一直對妾身這般好?」
酸甜的味道溢滿唇齒之間,她卻只覺得苦澀。
傅冉頓了一下,笑著答應:「自然。你入東宮那日我便答應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