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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城城郊終年栽種著大片長生樹林, 長生節前後兩月正是長生樹花盛開的時日,馥郁的花香充斥了整片樹林,又被夏日微醺的風捲攜著迎進繁華的城市。
此處多有樹農於林中空曠處搭建木屋,方便他們將每日傍晚時採摘的長生果妥善儲存起來, 第二日晨起再運往城中。
然而長生節第二日,樹林最深處的年輕樹農直到日上三竿,都並未如同往常那般將新鮮的長生果運出來, 外圍居住的老樹農雖覺得驚訝,但也未曾太過憂慮。
畢竟這幾日城中供應的長生果已然足夠,便是少了幾車也不妨事,年輕人偶爾偷偷懶休息兩日, 也不是大事。
老樹農想通後就趕著馬車進城去了, 殊不知他口中正在休息的年輕人,此刻已然僵硬地躺在木屋後,四肢扭曲歪折, 身體亦像是被人攔腰截斷, 只有一小部分腰身依然連著。
汩汩鮮血由年輕樹農腰間流出,浸溼了漆黑的土地。他雙目瞪大,臉上是恐懼到極致的神情, 卻分明沒有了生息。
而就在樹農不遠處,頭戴紅色帽子的小孩靜靜地站著, 雙眸呆滯地看著死去樹農的眼睛, 頓了頓, 轉身往屋前走。
小孩慢吞吞地走到了木屋前面, 那裡有一株繁茂的長生樹,樹下還有石椅石桌,桌上甚至放了茶壺與茶盞。
他低頭看著自己白嫩手腕上戴著的沉重鐐銬,扁了扁嘴,走到石椅邊坐上去,抽泣道:“哥哥,這個東西好重,焦焦站不住啦。”
正隨意坐在桌邊品茶的青年聞言抬眼看向小孩,盯著哭泣的小臉看了一會兒,又緩緩挪開視線,落到那冒著寒氣的鐐銬上,忽得伸手托腮,妝容豔麗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放心,你不會死,你可是我的保命符。”
“為什麼呀?焦焦那麼厲害嘛?”紅衣小孩抬頭,臉上還帶著淚珠。
“看來你是真的完全不記得我了。”青年盯著小孩,面上神情緩緩猙獰起來,端著茶杯的手下意識攥緊,竟是將杯子當場捏碎,熱燙的茶水頃刻間打溼了墨綠色的長衫下襬。
“焦焦以前認識槐墨哥哥嘛?”小孩見狀又眨巴著眼好奇地詢問,接著又天真而不諳世事般追問道:“哥哥還沒回答焦焦的問題呢。”
“莫焦焦。”青年施了清潔術弄乾淨衣裳,隨手扶著額,輕聲道:“你當然認識我。我一出生,就躲進了你的夢境之中。他們都以為我藏在秘境裡。要是沒了你,我恐怕活不到這麼久。”
“哇焦焦這麼厲害嘛?是焦焦救了哥哥嘛?”小孩歪著腦袋,熱切地問。
哪知青年一見他這笑眯眯的模樣,神情瞬間扭曲起來,雙眸已慢慢轉為血紅,他冷笑一聲,起身掐住小孩的脖頸將人提到半空,五指尖細的指甲扎進了小孩頸後的面板,鮮血迅速染紅了指甲。
漂亮的孩子被掐住脖子,連忙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然而他雙手被鐐銬鎖住,根本抬不起來,只能努力睜著眼睛神色痛苦地喘著氣,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聲。
“沒錯!就是這樣!這個樣子才是你應該有的,比剛剛順眼多了。”青年快意地笑起來,眯起眼痛快道:
“你見過骯髒臭水溝裡的老鼠嗎?你就應該是那個樣子,他們把你當寶一樣供起來,什麼神圖子,有用嗎?幫得了你嗎?你還不是一樣要在夢裡被我們折磨得生!不!如!死!”
青年說著說著又瘋狂地大笑起來,上挑的眼尾甚至滲出了興奮至極而逼出的眼淚。
眼見著小孩呼吸越來越薄弱,他便嫌惡地扭開臉,同時鬆開緊攥著的手,任由小孩摔到地上,虛弱地蜷縮著身體劇烈咳嗽,隨後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林中密集的蟬鳴聲一時間越發躁動起來,青年蹙起眉,正想開口,頭頂忽得傳來一道粗啞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