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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令人厭惡？&rdo;
&ldo;不，不是……非常難過。為德國人難過。你答應過，如果可能的話，要盡力幫助我，我現在很需要你的幫助。想聽嗎，我給你彈只曲子？&rdo;
&ldo;很想聽。&rdo;
尤素夫坐到鋼琴前，彈起巴赫的一支曲子。
2、一束甘菊花
阿尼婭和蒼蠅穿行在樹林之中。他們走得很慢，因為阿尼婭還要仔細察看樹幹以及只有她一個人懂得的標記。她有時突然停下來，閉上眼，久久地傾聽著樹林，一邊溫柔地微笑著。
開始的時候，蒼蠅一邊望著她，一邊不信任地搖著頭，心想她肯定找不到埋電臺的地方。後來他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當阿尼婭象條小狗似的在一個地方轉來轉去，琢磨著朝哪個地方繼續走的時候，他開始採集花朵。他採集了一大束花，在阿尼婭找路的時候，他把臉藏在花束中並透過花束仔細地端詳她。他挑剔地打量著她，就象一位家庭主婦仔細觀看客人還沒有動過的節日盛宴一樣。
&ldo;她本該去玩&l;女兒──媽媽&r;之類的遊戲，&rdo;他盯著姑娘的身材，想道。&ldo;可她正在走向屠宰場。她的身材很漂亮。我真該摸摸：那麼勻稱！不行，太危險，會把她嚇壞，引起麻煩的。女人都是些蠢貨。&rdo;
&ldo;在這兒，&rdo;阿尼婭說，&ldo;在這棵赤楊樹邊。&rdo;
&ldo;別瞎說了……&rdo;
&ldo;你真怪，&rdo;阿尼婭說，&ldo;我對你說，就是在這兒。&rdo;
她跪在地上，伸開五指拿起一堆草，就象拎著一隻貓的後脖似的。當這堆均勻的、用刀削過的正方形草皮被拿起之後，蒼蠅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阿尼婭把這白色的、其實是用毛巾裹著的東西取了出來，然後解開毛巾，便露出了地圖、手槍和手榴彈。
&ldo;你是赤手空拳來找我的嗎？&rdo;
&ldo;哪裡呀，&rdo;阿尼婭答道，並拍了拍自己的衣袋，&ldo;這兒有一支勃郎寧手槍和一枚檸檬型手榴彈。對付四個人足夠了。&rdo;
&ldo;把武器給我，&rdo;蒼蠅說，&ldo;你長得漂亮，他們會調戲你的，你發起火來就壞了。&rdo;
阿尼婭把勃郎寧手槍遞給了他。
&ldo;手榴彈也給我。&rdo;
&ldo;不過它很小……&rdo;
&ldo;給我，給我，阿尼婭，別犯傻。&rdo;
他把手榴彈藏了起來，接著開啟地圖，說：&ldo;你指一下在什麼地方？&rdo;
&ldo;在這兒，維什尼茨附近。&rdo;
蒼蠅打了個唿哨，說：&ldo;你瘋了？還有一百公里遠！&rdo;
&ldo;那又怎麼樣？&rdo;
&ldo;你是從邊界走過來的？&rdo;
&ldo;什麼邊界？&rdo;
&ldo;德國和波蘭管轄區……&rdo;
&ldo;我從鐵絲網下面鑽過來的，可我沒想到那是國界。&rdo;
&ldo;兩天走了一百里？&rdo;
&ldo;那有什麼？&rdo;
&ldo;難以置信。&rdo;
&ldo;你還不信我能找到地圖呢。&rdo;
&ldo;好樣的，&rdo;蒼蠅說，&ldo;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