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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鴉咬著牙,聲音幾乎從牙縫裡蹦出來:「妄議天道,你可知……」
他話還沒說完,天邊猛然劈下了一道紫色的雷,原本還是晴空萬裡的天幕憑空飄來一陣烏雲,接著鵝毛大雪緩慢落了下來。
現在還是秋日,紫雷大雪,天降異象,是為不詳。
高臺之下的所有人都被驚住了,愕然看著天邊的異象,季夜行順著人群終於到了高臺的臺階處,就聽到一旁的一個大能冷冷道:「此子大逆不道,未沾鮮血,神魂未散,不逆天改命竟然能憑空引來死劫,看來就連天道也是留他不得了。」
季夜行一愣,渾身發冷,想要踏上階梯的腳步卻怎麼都邁不動了。
就這麼一會功夫,那高臺上已經全是落雪,季秉燭頹然跪在地上,就像是沒發覺到周遭的異象一樣,不知道是在阿鴉說話還是在喃喃自語:「天道不公,厭棄萬物,以萬物為玩物,卻還要做出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信奉他,對他感恩戴德,太可笑了,怎麼會這般可笑?」
一道驚雷猛然朝著他後背劈下,他不躲不閃直直受了這一下,經脈受了重創,身上立刻見了血,很快就染了半邊身體。
有漆黑的靈力沿著他的衣擺緩慢地往上爬,幾乎是在頃刻間就將他原本清雅如蘭的青衫給傾染成了一片漆黑,看著著實邪性。
阿鴉茫然地看著他從地上站起來,偏著頭看著不遠處的虛空,有些不可置通道:「你……你不信天道?難道是要叛道而出嗎?」
季秉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冷靜過,他看都不看阿鴉,渾身落滿了雪,長發垂下,直直落到地面的血泊中。
他道:「有何不可呢?」
阿鴉怒道:「叛道而出!你可知這天底下會有多少人恥笑你嗎?你殺得了一個人,堵得了一個人的口,能殺得了天下人,堵住悠悠之口嗎?」
季秉燭不答。
阿鴉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要去修魔,沒關係,想修就修,但是叛道而出的入魔,你可懂是什麼意思?」
修道和修魔,本質上來說都是歸屬於天道,在天道之中,無論你是生而為魔修或是中途入魔,天道都管不了你什麼事兒。
這世間分為天道和魔道,能入魔道之人必定是大奸大惡無惡不赦之徒,在古荊中也已經有近萬年沒有出現過信奉魔道之人了,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忘記了還有這麼個道存在。
在古荊中,無論是魔修還是道修,都是信奉天道之人,但是若是真的叛道而出,不信天道,那入得便不是天道中的魔了,而是直接信奉魔道了。
而那執掌古荊千萬年的天道在之前便察覺出來了季秉燭內心隱藏的叛逆,所以在他此時才出來一些端倪時,就馬不停蹄地直接下了死劫,勢必要將這個不信天道的人斃於雷霆中。
季秉燭道:「我若是不懂,天道也不至於這般惱羞成怒。」
他說著輕輕笑了一聲,道:「所有人不都是盼著我儘快入魔嗎?我現在如他們所願,不信天道,心甘情願墮入魔道,難道他們不應該歡喜嗎?」
「叛道而出?那你倒是告訴我,何為道?那何又為魔?你們人人說著每個人生來公平,信奉著不知所謂的天道,可是為什麼又將人分為三六九等,什麼天選之體,修道修魔,既然都能成為天玄,為什麼我入了魔,你們卻一個一個口口聲聲在罵我叛道呢?」
他說著勾起唇,衣衫上的黑色鳳凰花順著他的脖子爬到了半張臉上,他本來身上就有種似道似魔的邪氣,這樣一來顯得更加邪性了。
阿鴉愕然看著他。
季秉燭輕飄飄說完最後一句話:「我到底叛了什麼道?」
一道紫色的雷再次劈下來,將地面上的雪直接激起了漂浮起來,半天才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