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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阿鴉這個渾身散發著殺意的大殺器在,季秉燭早就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季秉燭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的視線,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他從沒見過的事物上面,就像是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孩子進入了繁華的集市一樣,應不暇接,只恨自己沒有多長幾個眼睛,能將那些從沒見過的東西一個個看過去。
阿鴉冷著臉帶著他穿過一條鬧市,買了一堆的東西讓他抱著,末了走到了一處巷口中,摸了摸他的頭髮,道:「開心嗎?」
季秉燭嘴裡塞著糖葫蘆,聞言拼命點頭,眸子都彎起來了。
阿鴉看著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這些天來一直煎熬的內心稍稍有了些舒緩。
「季殃?」
季秉燭抬起了頭,疑惑地看著他。
阿鴉頓了頓,又道:「季秉燭。」
自從季秉燭有了表字之後,還從未有人叫過他這個名字,突然被阿鴉這麼叫出來,他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看著阿鴉,因為嘴裡塞著東西,他不好說話,只好含糊地開口:「嘛?」
阿鴉輕輕舒了一口氣,將額頭抵在季秉燭的眉心,低聲道:「我會一直對你好,保你無憂無慮的活著,直到你遇到一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
季秉燭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渾渾噩噩地感覺到了阿鴉語氣中的慎重,只好茫然地點點頭,道:「唔……好呀。」
阿鴉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笑,伸出手抱了抱季秉燭一下,這才鬆開手,牽著他回去了第一樓。
兩人剛剛回到了房間中,就被迎面而來的魔氣撩了個正著,阿鴉眸子一凜,本能地將季秉燭一把扯到了身後,鴉羽劍出手立刻朝著房中的人一指,厲聲道:「什麼人?」
季秉燭:「啊呀。」
他看都沒看來人是誰,低著頭看著地面上被阿鴉扯他時掉落下來的糖葫蘆,有些心疼地蹲下身,想要將糖葫蘆撿起來,不過手剛一伸出去,便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頭,方才還滿臉殺意的阿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鴉羽劍收了回去,而面前抓著他手腕的人一身紅衣,眉目如畫地盯著他,那雙瞳子中似乎含著如水的波光,令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
季秉燭偏了偏頭,道:「禾……禾雀?」
禾雀不僅衣服是女人的,就連妝容也是,他溫柔地笑了笑,拉著季秉燭的手腕讓他站起來,道:「掉地上就不能吃了,等我再給你買,好不好?」
他的聲音極其溫柔,讓人聽著如沐春風般。
季秉燭愣愣地看著他,順著他的動作站了起來,道:「好,好的呀。」
阿鴉在一旁冷眼旁觀。
禾雀伸出手摸了摸季秉燭的側臉,柔聲道:「阿殃,我很想你。」
季秉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往旁邊躲了躲,似乎覺得此時的禾雀並不是他認知中的禾雀,所以稍稍後退一步躲開了禾雀的手,接著想了想又跑去了阿鴉旁邊,躲在阿鴉背後不敢出來。
禾雀的臉一僵,他轉過來,有些悲傷地看著季秉燭,道:「你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怪我嗎?」
當時的他剛入魔沒有多久,身上魔氣收斂不住,而每個入魔的人在最初的時候,總是會本能地產生滿腔負面的情緒,比如疑慮、憤恨、狠戾等等。
那時的季秉燭過去找他,在禾雀心中關於燕無歸之死的種種怨毒心思全部都如同雨後春筍一般迅速爬滿了他整個心思,就像是不受控制地說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話,等到時候他清醒過來之後頓時悔不當初,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而現在季秉燭的一躲,更是令他整顆心都要裂開了。
季秉燭抱著阿鴉的手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禾雀軟聲哀求道:「我道歉好嗎